第6部分(第2/4 頁)
,要固老大保證沒有新人。故事湯嘀嘀咕咕地說:“哪來這麼多倒黴蛋肯拉縴的?!”說得大家臉色都不好看。這還不算,後面兩條船上呼啦拉下來了五十名弓箭手,說是船上貨物貴重,要跟著縴夫們押運。固老大笑著說再厲害的賊匪也不能在這段江面劫船。那商人不理會他,只是安排人手護衛。固老大臉色終於難看起來,行船的到了苦楊寨還沒有不給他面子的。才爭了兩句,那夸父又冒出頭來一聲大吼,那商人才指點弓箭手跟在縴夫們五十步開外。縴夫們聽見也只有苦笑,江邊哪裡有路讓他們跟呢?
有個夸父在首船裡面,這讓索隱頗為吃驚。早先索隱聽說過路牽機從衡玉收來一個夸父做貼身護衛,本領大得很,也不知道有多少刺客栽在他手上。眼下他在首船上,路牽機應該也在。可就算有這樣大個的夸父和天啟運來的爐範,這船的吃水也還是深了一點。總不成船艙裡還擠了好幾個夸父?
從苦楊寨到秋林渡只有區區七里,卻是水深流急,白浪滔天。一個不小心,連船帶人都會在礁石上撞的粉碎。首船緩緩駛出苦楊寨的河灣,纖索頓時繃得筆直,縴夫們的臉色嚴峻起來。拉縴不僅是縴夫的工作,行船的配合也很要緊。安家的水手見過風浪卻沒有走過這一段的寒雲川,雖然固老大囑咐了舵手按他的號子行船,縴夫們心中還是沒底。
這條船又重又大,固老大自己帶頭纖,二纖三纖也都是老手,索隱帶的是六纖,心下暗稱慶幸。要是走在頭裡,船裡的人總要多看幾眼。要是路牽機果然在這船上,索隱未必能逃過路牽機的目光。
舵手果然有些驚慌,還沒行入浪中,船身就抖了一抖。索隱只覺得肩頭被纖索狠狠咬進肉去,再顧不得想什麼路牽機,整個身子都用力壓了下去,雙腳幾乎要踩進石灘裡面。最險惡的水段在苦楊寨上一里開外,現在就拉得那麼吃力,可見今天這個活是難接的。故事湯就在索隱的身後,他用力太大說不出話來,只是憤憤往河灘上吐了口唾沫,索隱回頭看他,故事湯的身子已經快貼到了地上,一雙眼睛倒是大大凸出,死死盯著面前的石灘。索隱說別急,慢慢拉,才開始呢!
那些弓箭手們一個個黑布勁裝,神情剽悍,一人高的大弓和箭壺交叉背在身後,腰間還懸著長刀,看起來很是威風。可是岸邊都是巨石,哪裡有路。一塊塊半間屋子大小的青石橫在哪裡,被江水潑得溼滑。縴夫們脫得清光,只留下條兜襠布和肩頭的纖索,手足並用地固老大的號子裡一步一步的。弓箭手們雖然沒有重負,可是身上丁零當啷一堆兵器,在石頭上爬起來很是礙手礙腳,他們小心翼翼地跟在縴夫們身後,不多久就七零八落散成一團一團,哪裡還有什麼隊形。
固老大的號子忽然低沉了起來:“女子是在秋林渡哪,”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喊出來的。這是看見了江心石。
索隱微微抬頭望了一望,跟著縴夫們拼命嘶吼:“嗨約哈約!”象是要把所有的氣都從胸中吐了出來。
“白生生的胳膊腿哪 嗨約哈約 繡花枕頭絲綿被呀 嗨約哈約 問問哥哥睡哪頭 嗨約哈約 ”五十多條赤裸的漢子在號子裡在滑溜溜的青石上一步一步往前掙。江心石看著近了。
江心石在苦楊寨和秋林渡的中點,是寒雲川上最難拉的一段。水面下礁石眾多,亂流湍急,上下水的船家都要把船頭正對江心那塊巨石,讓縴夫一點點拉著繞開行。若是航船有心避開那巨石,一下就能被江水衝到岸邊撞碎了。離江心石越近,安家的舵手越緊張,手腕一軟,船頭只偏開那巨石一點,暗流就直衝在舵面,那舵把猛地橫了過來撞在舵手胸口,那舵手一聲不吭就軟倒在地。
固老大看不見後面的情形,只覺得肩頭的纖索鬆了一鬆,知道出了事。回頭一看,分量都吃在後面兩條纖索上。尾纖馬上就繃不住了,帶尾纖的那個縴夫雙手被纖索颳去一層肉,哪裡還抓的住,一跤跌在石頭上。纖索飛了起來,拖著幾名縴夫,鞭子似地往後抽去。那幾名縴夫好像是串在繩子上的木偶,跌跌撞撞在青石上摔得骨斷筋折。幾個跟的近些的弓箭手也被那纖索抽到,踉踉蹌蹌落入寒雲川,連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就消失在白沫飛濺的浪頭裡。
船失了舵手,頓時在江面上亂竄起來,幾條纖索鬆鬆緊緊有如毒蛇一般。固老大又驚又怒,大喝了一聲:“拉呀!”眾人都知道是要命關頭,死死帶住纖索不放,一個個面紅耳赤,血好像要從臉上噴出來一樣,身子都貼在了石頭上。
那船跳了幾跳,忽然又安定下來,原來是那個夸父衝出來把住了舵。他居然是會使船的,把大船的船頭牢牢對著江心石,船身就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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