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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索隱卻是難得的實誠,小時候一句謊話也不肯說的。那蘭湘誇了月兒幾句聰明可愛,彷佛無心地問:“月兒娘呢?”索隱臉上陰了一下,片刻才悶聲悶氣地說:“北邊。”他好像很不喜歡談論關於月兒的問題,不等那蘭湘再問,截口就說:“小侄這次來,實在是有求於叔父。”原來窩棚溼氣太重,月兒滿身都長了紅癬,索隱打算蓋房子,要向那蘭湘借些木頭。那蘭湘不僅經營秋林渡唯一的一家客棧,還有間不大不小的林場。女兒和木頭,這中間的差別讓那蘭湘的心事頓時灰飛煙滅,他毫不猶豫地說好。索隱猶豫了一下,補充說是上等的紅松木。那蘭湘愣了一下,紅松木不是宛州的出產,秋林渡這樣的小鎮很少用到,他得上白水去買,不過他還是馬上答應了。索隱給那蘭湘再施了一個禮,低聲說代月兒謝謝叔公叔婆,就告辭離去。那蘭湘看著月兒的小身影蹦蹦挑挑地跟著索隱離去,和夫人對視了一眼,都是默然。索隱顯然不會再提那門親事,可是那蘭湘的心裡疙疙瘩瘩的,說不出的難過。過了幾日,他和夫人去索隱的窩棚看他,索隱和月兒都不在,等了大半天也沒見他們回來,那蘭湘知道索隱是在迴避,嘆了口氣。索隱沒有拒絕那蘭湘請去的醫生和送去的糧食,這讓那蘭湘的心裡頭好受了些。好受完了以後,他漸漸開始忘記這個世侄,好像良心不再有虧欠似的。大約一個月以後,那蘭熊拿來了幾幅雲豹的皮毛,說是有人放在宅子門口的。雲豹是很機警的動物,皮毛雖然豐美,卻十分難得。而這幾幅皮毛不僅毛色燦爛,竟然連一個創口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殺死的。那蘭湘捧著那豹皮給夫人看。夫人捻了捻豹皮說不會是索隱送來的吧?那蘭湘點了點頭說想必如此。過些日子,那蘭家的門口總會出現些東西,或者是皮毛,或者是藥草,或者是醃肉。索隱的手藝很好,不管是鞣製皮毛還是醃肉都是秋林渡沒有見過的水準。而且他送來的皮毛上總是沒有傷痕。有時候那蘭湘也奇怪:“阿二有這樣的手藝,怎麼至於住在那個窩棚裡面?”夫人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為索隱辯解。要按那蘭涴荻的說法,那蘭湘要是把家業和女兒一起交給索隱,那索隱一定會比那蘭湘有出息。那蘭湘笑了,夫人不講理起來真是無可如何,只要女兒講理就好。他私底下問過那蘭天。要是女兒有心,他也不是個死心眼兒。那蘭天想了好一陣子才說:“我也不要大富大貴,婦人家的本分我都能做,可是我想吃點好的時候得有點吃的,穿點好的時候得有點穿的。爹,我這樣不算貪心吧?”那蘭湘搖頭,這可真不能算貪心,要是那蘭天連這點想頭也沒有,也實在委屈的沒有道理。等白水來的木材到了秋林渡,索隱就不再給那蘭家送東西——他的時間全花在房子上面。鎮子裡的人看索隱總是一個異數,他實在是不合群。平常人家閒談說到索隱的口氣總是有些譏笑有些奇怪,等索隱開始蓋房子尤其如此。“哪裡有一個人蓋那麼大的房子的?傻了他了!”成瓦匠憤憤地說,秋林渡蓋房子沒有他的活計,這還是頭一回,眾人也都用力點頭。然而房子竟然一點一點起來了。成瓦匠忍不住好奇,跑去給索隱“幫工”。沒多久他就摸著腦門回來了,“索隱那小子”他意味深長地說,臉上也帶上了收索隱“林子肉”的蒙屠戶那種神色。。“那小子有什麼了不起!”坡嵐狠狠拍了下桌子,“那小子是個沒膽的!”他得意地把腳踏在桌子上,這樣酒館裡的人都能看清他腰間那塊色彩斑斕的猙皮圍裙。秋林渡的獵戶不多,坡嵐是最了得的一個。幾天前他拖著一頭死猙回來,把周圍十里八村都驚動了。單人獨力能殺死猙獰,在宛州都該算排得上的勇士了,他當然有資格把猙皮圍在腰間炫耀。“其實那猙是阿二打的。”那蘭湘對夫人說,“你想坡嵐哪裡有這樣的本事?”那蘭的酒館客棧是秋林渡的秘密集散地,他不知道的還真不多。“可是你想,坡嵐都能從阿二手裡把他打死的猙搶走,那阿二還有什麼指望?坡嵐就是個破落戶嘛!” 夫人的眼光於是也幽遠了起來,“阿二和以前不一樣了呢!”她說。那蘭湘想起來,原來夫人也好久沒有提那門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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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雲飛揚FLY ( 2007…07…01 21:50 )
二
那蘭家和索家的這份約定好像是午後陽光裡的灰塵,跳動了幾下就慢慢沉了下去,可要是有人忽然從陽光裡經過,那灰塵還能重新翻騰起來。那蘭冰經過了那麼一回。 “醃肉好吃,那皮子可以做好皮裘”那蘭冰說。那蘭天知道她在取笑的是自己對父親提的要求,笑了笑不說話。那蘭冰於是挺正經地問那蘭天要不要去看看索隱,那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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