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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蒼白的唇角慢慢浮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妖氣的弧線,如搖曳的風燭在幽冥花間瀰漫而生:“愜懷,你現在後悔也來得及,沒有你我雖然費事些,但也不見得不成。你放心,你的身世我依舊會保密,決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你這話,還真是讓我心寒呢。我剛剛從青州日夜兼程的歸來,也不讓我歇歇”
他只是看著她,慢慢的,伸手重又握住了她,深色眼眸裡浮著的光,在樹蔭之下如貓一般,失卻了戾氣,多出幾分透亮的笑意。
他的手寬厚而溫暖,而她的手的確如冰雪般冰冷。被他的手一握,她本能的想抽回來,可他沒有鬆手。
她感覺的出來,這是他最真實的一面,於是想說的話頓了頓,眼中多了一種無法說清楚的薄薄的情感,卻不是哀傷或是憤怒,其實這更類似一種無奈和淡漠。
“半個月後是她的千秋壽誕,十日後她按例要去法門寺進香,歸來途中一定會到蘇家。這個機會不可多得,沒有了蘇吳兩家,他就失掉了一個手臂。”
驀然,莫愜懷在宮人的驚喘中,猛然將她一抱,彷彿要揉進懷裡,又鬆開手,然後大踏步走出去。
第十八章 文 / 悄無聲息
夜熔走進乾涁宮時,羅迦正坐在塌上,面色十分平靜。
從十一月小產到現在,也有一個月,他們久未相見,彼此都感覺生疏了些。
他面前的紫檀几案上擺著一套紫砂壺茶具,剛剛沏好的茶冒著輕薄的水汽,縈縈繞繞。
伸手拿起那個紫沙茶盞,手卻抑制不住的在抖,一碗茶終是沒有拿住,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羅迦看著那滿地的碎片,許久,才冷笑道:
“如何,現在可滿意了,私吞了國庫的糧餉可讓你們夜氏滿足啊?”
她一凜,以為羅迦震怒摔杯,便跪了下去。
她身上的玄貂披風,產自極寒之地,這種貂算是極品,珍貴之處就在於可以融化一尺之外靠近的雪花。
可是這樣的極品,卻依舊沒有擋住心中蔓延開來的寒意。
玄色的貂襯著玉白的容顏,眼烏黑幽亮的,不言不語,雖是跪著但此時更顯出一種氣勢。
他卻是恨極了她的這副模樣,抬起一直半垂著的眼睛看著她,英挺的眉不是很舒展,帶了些仿若幽怨的愁思,可這些都是一瞬間的。
“你以為你手裡有那十幾萬的兵馬,就可以作威作福,爬到朕的頭上,朕告訴你,這輩子你夜氏都只能跪在朕的腳下,搖尾乞憐!”
她抬頭忽然笑了起來,殿內幽深的陰影映在她的面上,或疏或濃,襯得她的笑意更加的殘忍。
“皇上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妾的父王不就是被陛下還有太后連和都侯,毒害而死的嗎?如今皇上既然恨極了臣妾,那就請賜給臣妾一杯萬豔窟,一了就也百了!”
大雪的寒意好像浸透了乾涁宮,他的心瞬間被凍得幾乎爆裂。
他站起身,殿中輝煌寂靜,他的朝靴踩在深黑色如水鏡般的磚面上,傳出一種空洞的回聲,有些浮晃,可依舊堅定的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知道”
“臣妾自然知道,臣妾不止知道這些,還知道的更多。”
她的回答非常的平靜,靜的如同冰封的太液池水。
可是羅迦品在心中,味道卻是苦澀的,猶如鋼針刺傷一般難受。
有些事情他一直希望她不知道,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
千言萬語的解釋到現在已是多餘,到了最後他只輕輕道:
“那不是你父親,現在供奉在太廟之中的靈位才是的你父親。”
她抬眸,眉目間淡然而安靜。
“那不是,那不是,那是皇上的父親,並不是臣妾的,臣妾的父親只有一個,就是被您毒死攝政王,謝流嵐。”
他離她那樣近又那樣遠,近到已經聞到了她身上充斥的香味,那幽暗與隱晦的暗香,不同於她往日的甜膩味道,反倒像是枯敗得即將離枝後的花,發出最後幽香,透出妖異。
“看來,謝流嵐教會你的只有復仇和憎恨,你現在也只會這個而已,朕反倒要可憐你了。”
羅迦說著,俯身過來,微微地蹙起了眉,露出了脆弱的神情,低低地一字一頓,道:“我們,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且,箭已離弦,已經無法回頭。”
她的眼睛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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