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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皇兄是萬金之體,容不得有半點損傷的。”
稍頓,那手沿著他的手臂而上,移到他的領口很細心地為他攏好還沒有繫好的領口,而後,斂首退卻,恭敬而不失高雅地施了一個禮,靜靜地道:
“您該去早朝了,躬送陛下。”
這麼接近的距離,連呼吸都交錯在一起了。羅迦幾乎有一種衝動,直想一把她狠狠的抱進自己的懷中,溶進骨血。
可是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然後,又放鬆。
“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轉身,腳步重重的大步離去。
站在殿中的夜熔,低首輕笑,眉宇間流露著隱約的倨傲,彷彿帶著一點點冷酷的意味,然而垂眸莞爾時,最是魅人心絃。
“郡主”隨侍的宮人何度叫出了口方覺得不妥,連忙改口道:“娘娘,您這是何苦,其實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能掩飾過去的。”
“掩飾什麼?”
輕描淡寫的問著,形狀優美的眉向上挑起一抹優雅的痕跡。
“娘娘!”
他們自幼一同長大,情分不比尋常,何度便似埋怨似訓誡的大膽喚了一聲。
夜熔也不惱,眼底含著隱隱風情,卻是難掩戾氣。
“他要娶的不過是夜氏,本宮怎樣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不論本宮是瞎子,還是不潔之身,他都得接受,不是嗎?”她琉璃色的眼睛沒有一絲波動,只是冷淡的陳述著事實:“說到底,他要的是一個能把夜氏握在手心的工具,至於這個工具是殘是缺,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也不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皇上早起的時候摔了杯子,娘娘,您這是何苦,何必在新婚燕爾之際和皇上鬧得如此不愉快。”
“那又怎樣?本宮不過是借他的手還以一擊罷了,不然他還真的以為本宮不過是個泥偶娃娃,可以隨他的心意擺佈。”
何度看著錦衣華服的她,黑色的發,黑色的衣,雪白的肌膚,可那已經無法事物的眼裡卻是恨意外露。
他不禁想到當年,攝政王謝流嵐歸天之日,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色。
那雙眼裡,便是如今日般的恨意。
而如今這恨意似乎更加的深重。
辰時已過,天色卻依舊是陰沉沉的。那細雨滴滴的落了下來,滑過琉璃金瓦,凝成珠簾,自滴水簷間淌下,濺落寧夜宮廊下,漣漪輕柔。
夜熔習慣性的坐在窗畔,挑起了琴上弦,信手揮來,清越的低音迴盪在空曠的殿中。
何度斂首立於她的身側,享受這樣的時刻。
這樣的悠然,卻被宮人略顯尖利的聲音打破。
“啟稟娘娘,吳賢妃和傅淑妃求見。”
“讓她們稍侯。”
何度擺了擺手,揮退了宮人,白皙得好似女子一般嬌好的面上出現瞭如同窗外天空的沉重:
“娘娘,吳賢妃是太后的甥女,而傅淑妃是皇上的太傅之女,她們都是在五年前入的宮,您還是要見見的為好。”
“嗯。”
夜熔淡淡的應了一聲,那指想要繼續彈奏下去,但心緒已有些不寧,指過琴絃,重重一牽,音已然亂了。
收回手,搭在何度伸過的手臂上,緩緩地起了身,她微微的嘆息,纖細的手指緊了一緊,更加的陷入他的手臂之中。
迅速的把一切情況在腦之中整合一遍,描繪著藍鈿胭脂花的容顏帶著詭異的豔麗。
“五年前是嗎那麼不急,等等再去見她們好了。”
“是。”
他躬身應道,唇同樣挑出一抹冷笑。
細雨依舊悽悽飄落。
側殿中的吳賢妃和傅淑妃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人影,心緒比較急躁的吳賢妃已經有些不耐。
忍了再忍終是無法壓下心頭的怒火,身出名門,姨母又是太后,她何嘗受過這種冷遇。
帶著祖母綠戒指的纖纖玉指攏了一下發髻,開口之前秋水瀲灩的眸,有意無意地掠過坐在一旁的傅淑妃,語氣中已然帶上了比雨水更寒的溫度。
“好大架子,讓咱們等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人,真的當自己是六宮之主了。”
傅淑妃是個溫婉如玉的女子,正凝眸窗外,聞言回首,只是微微一笑,眉目間那一抹柔情似水般婉轉流波,輕聲細語道:
“姐姐,再忍忍,皇后畢竟是皇后啊。”
話畢,卻彷彿受不住寒涼空氣的侵襲,輕輕的咳了起來,那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