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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軟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老鴇此時眸光一閃,笑道:“軟爺,這俊俏公子的命你只管救了。不過還望軟爺看清楚,這公子的兩位朋友是什麼人?”
洪軟聽了此話,轉頭朝我與楛璃望來。見他猛地蹙起眉頭,我不由冒了一身冷汗,四肢也僵住了。不想他轉而又若無其事地看我們兩眼,回頭道:“你少唬爺,這兩人爺不認識!”
老鴇臉色霎變,厲聲道:“軟爺你可看清楚了,你身後這位姑娘分明就是霍回簫。你要與姬家鬧僵也罷了,連羅鏢頭要除的人你也要放走?!”
洪軟大怒道:“你當老子眼拙?昨日冒犯爺的分明是個男的!”
老鴇氣結,正要上前爭辯,卻被姬圓憨一把抓住,低聲耳語了幾句。老鴇怔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點頭。
姬圓憨拱手道:“若軟爺堅持,在下也不便多說。只勸一句,這世上,只有穩住立場的人才能活得長久。軟爺莫把自己的命也賠了。”說罷,他與老鴇身形一閃,躍出客棧。
四周沉寂下來,一場打殺早嚇走了夥計與留客。不大的房間裡一片狼藉,數個重傷打手微微呻吟著,鮮血汩汩四處流淌,在地板交錯成痕。濃重的血腥味迎面撲來,順勢潛入我的五臟六腑之中。
身體中的氣息彷彿被觸動了一般,翻江倒海。腹中泛起一陣噁心,又仿若有一股股的氣流直往心臟撞去。我瞬間如踩在雲朵之上,眼前花亂頭腦發脹,轉頭七葷八素地朝楛璃一笑:“改明兒咱得好好慶祝。”
隨即又是一陣衝蕩,恍惚間,滿地鮮血越來越近,最後入侵整個視野。
朦朧中彷彿在黑暗裡見到一簇鮮血如花,開得如火如荼,我本欲伸手去摘,忽然旁邊伸來一直手將我拉住,“小茴兒”他叫我,聲音沉朗十分好聽。
我心中驀地溫暖無比,側身看去,只見一個模糊修長的身影。
須臾片刻,天降傾盆大雨,把影子衝散,涼意沁骨。
我翻身坐起,全身上下果真溼噠噠的。耳旁隨即傳來一聲怒號:“受傷的流血的沒暈,這小妮子好端端的反倒暈了!我就不信弄不醒她!”
洪軟怒氣衝衝地拎著水桶,正欲往門外走去,我慌忙下床叫道:“醒了醒了,這水太涼,拿去澆花都得把花澆死。”楛璃站在門口,身上的傷像是剛剛包紮好,問道:“你沒事吧,怎麼見血就暈?”
我望了望滿地的血,皺起眉頭:“從前沒這毛病,今天這血跟河似的,看得人泛噁心。”
旁邊遞來一件單衣,左紜蒼道:“擦擦水吧。”
我愣了愣,朝自己一望,果如落湯雞一般。隨即接過單衣朝他笑道:“你還真夠義氣,居然留下幫我們擋那群人。”
楛璃上前無奈地說:“你也真夠亂來,一點武藝不會,還逞英雄衝回來。”
我又笑著說:“也虧了你,我才知道自己身子骨結實不怕折騰。”見她神色詫異,我又道:“被你抓著從三樓俯衝砸地板,愣是一根骨頭沒斷。”
楛璃怔了片刻,雙眼瞪得像銅鈴。
洪軟皺起眉頭看了看我們,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城。”
12
時值夜晚,永京內城共有十一扇城門,除了西面的旬陽門,其他皆守衛森嚴。旬陽門外不是官道,而是護城林,草木重生,野獸出沒,幾乎不會有人走。
我們穿過臨河街朝西轉幾個街巷,走了一個多時辰,便來到旬陽門。
英長泣篡位後,有大臣諫言不如封了這道城門。英長泣卻說,能穿過護城林的人,其他城門也攔不住,封了反而顯得東西兩面不對稱。於是城門邊只安置了六個守衛,純屬擺設。
洪軟打暈了守衛,四人隨之遛了出去。
一路衝忙而行,月上中天,樹木見密,偶爾從內城傳來敲更的聲音,三聲清響。雖然這兩日險象環生,一直沒怎麼休息,然而腳步卻不敢慢下來。
林裡蔥蘢一片高大樹木在夜晚黑影搖曳,透出絲絲猙獰的氣息。我心中冷慎,不由打了個寒噤。洪軟找了塊較長的木頭,打燃火摺子點了火,道:“林子裡的野獸怕火光。”隨即朝我瞪了一眼,我不解,他又怒道:“叫你跟到我後面來,跟緊點!”
洪軟拿著火把在前,中間是我與楛璃,左紜蒼走在最後。林子裡陰森恐怖,草木中時而傳來簌簌聲,想必是驚動了鳥獸。夏日蛙蟲叫得格外響亮。樹椏繁盛,月光有一段沒一段地照進來。
又走了一截,眼前呈現出一片開闊地帶。洪軟吁了口氣道:“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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