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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什麼來頭?連爹也向著他。”
“奴婢在想,蒹葭先生提過他曾考取功名,會不會與老爺是舊識?”青桃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即使是,也應是他來巴結我爹。”
筷子道:“會不會是三夫人請來的?”
青桃搖搖頭:“三夫人雖平日跟小姐偶有口舌之爭,但心裡一直護著小姐。那年小少爺落水,可是小姐二話不說把他拖了上來。”
一提起當年落水的事,眾人忽然互看一眼,不說話了。西苑冬暖閣長年焚著沉水香,古僕芬芳的輕煙在半空中裊裊上升,挽幾個圈,散了。
“奴婢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放下茶盞,指了指偏旁的椅子,示意他們坐下:“你說,我何時禁過你的嘴。”
“青桃以為,這個相士說不定知道小姐戾氣藏身,比起念真老道,也許是個有真本事的。”我心中一沉,猛地看向青桃。青桃察覺到我的目光,咬了咬嘴唇,繼續說了下去,“小姐可還記得那年落水前,小姐來後園找青桃,問幾個嬤嬤將青桃討來做丫鬟”
我記得。那是五年前的事,青桃長我一歲,那年只有十四。我見她伶俐機靈,便將她要了過來做貼身丫鬟。當時她滿心歡喜,先我一步去東苑找管家霍隨。
從後園回西苑要經過瀾湖。瀾湖是相府的內湖,與永京內城的白河相接。
相府的後園,人跡罕至,缺少打理。我正往西苑走,遠遠地望見修澤來西苑尋不到我,獨自一人跑到瀾湖。修澤是三孃的兒子,家裡的小少爺,小我兩歲,那年只有十一。
碰巧前幾日,我跟筷子一齊在瀾湖旁的蘆葦叢中橫了一條麻繩,打算把近來府裡白吃白喝的相士絆倒水裡去。無獨有偶,繩子未來得及撤,修澤卻不小心絆了腳,一頭栽進湖裡。
他小時的身子骨不好,落了水定是要出人命。我當時腦子轟地一亂,也不做他想,徑直跳入湖中。胡亂撲騰著把修澤從水裡拉了出來,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推到岸邊。
當時我早已力竭,正喘著氣,忽然發現自己在往下沉,茫然四顧一翻,猛地意識到自己也不會水,大叫一聲,撲騰了幾下喝了幾口水,便沒意識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一月過去,當時家裡住了一個叫做念真的道士,聽說是一月前與友人到相府上,恰巧又遭遇我落水,便留了下來,尋根究底費盡方法才將我救醒。
我醒來三日後,爹忽然讓我選了兩個最信得過的奴僕貼身伺候。當時念真也在近旁,只說:“小姐體內戾氣深重,此番久日不醒,不是水堵氣門所致,而是亂了體內的戾氣。戾氣侵體,且久治不愈。”隨即又燒了道符兌水讓我喝了七天。
說也奇怪,七日之後我便覺得精力充沛,生龍活虎更勝往日。
然而念真老道卻說:“小姐體內戾氣來源蹊蹺,日後終究是個隱患。貧道這道符,只能將其壓制七年,七年之後,別無他法。”
所謂戾氣,不過是念真叫得委婉,說白了其實是妖氣。然而我本體為人,其妖氣卻不知從何而來。
爹連年請相士來府,只因精通相術者,也多通道法,可以掩人耳目。至我十三歲落水一事後,爹回想當年尹神婆一事,悔不當初,只盼來者有一人可幫我驅除體內妖氣,以免二十歲以後坐以待斃。
然而那念真老道其實是個半吊子,爹多番詢問道符的製法,老道士扛不住,只好招認是高人所贈,而並非自己所有。為表歉意,臨走時送了我一隻小狗,便是今時今日爬樹下水,無惡不作的毛球。
這些事,整個相府只有爹,我,青桃和筷子知道。細細回想一番,爹如此對待這個李辰簷只有一個原因,便是他能助我驅除身上戾氣。
一時之間,冬暖閣裡寂然無聲。四月春已近末,夜間的風仍然有些刺骨,捲起幾片不甚寒意的花瓣。青桃起初開始說時,筷子還拼命跟她使了幾個眼色,但青桃躊躇了片刻,終究還是把塵封已久的始末道出。
這些事至發生後,幾年來,從未有人提起。
西苑是早年孃的居所。至娘去世後,也就荒置了幾年。落水那件事後,我獨自向爹討了西苑住下來。相府東西兩院隔著長蔭林。東苑富麗宏大,亭臺樓榭錯落有致,頗似一座小禁宮;而西苑優雅僻靜,除冬暖閣一帶,後面便是瀾湖與後園,無太多人居住。
我一人獨擁這小小天地,也算個君臨天下。反正落水那件事後,我疑團重重的身世中,只有一點非常清晰:短命。於是我很樂觀地悟出兩個道理,今朝有酒今朝醉,人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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