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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遞來幾盞酒杯,伴著數聲鶯叫,呱噪不已。我一邊伸手推卻,一邊道:“你我兄弟何必計較。倒是看立春兄的樣子,今日是第一次上妓院?”
張立春又苦笑一下,“我哪有霍弟這麼好福分。”他遲疑片刻,又問,“霍弟駕輕就熟,倒不像是第一次?”
我笑道:“我與立春兄一樣。不過小弟善用銀子平事,既是長處也是陋習。”
張立春點點頭,說了句言之有理,慌忙去應付身旁的姑娘。
我嫌她們鬧騰,擲了兩錠元寶在桌上。哐當二聲,滿座寂然,無敢譁者。我滿意地喘口氣,隨意指了個姑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五官端正,與其他女子相比倒是少了幾分媚態,只是妝容太重,不免失真。
“公子是問我?”她一臉受寵若驚。“奴家叫珊瑚。”
我“嗤”一聲笑了起來,“敢情老鴇都用石頭給你們起名兒?”
珊瑚羞澀地點點頭:“傾城樓的姑娘除了花魁暖菱外,姿色越好,名裡的石頭越寶貝。”
我奇道:“那次劣的豈不是要叫沙子泥土了?”
珊瑚神色驚訝,“不瞞公子說,從前卻有一位叫沙泥的姑娘。倒不是她姿色差,只是從不打扮。不過她跟老鴇有乾親,長年住在傾城樓裡,只打雜不接客。”
我點點頭,又問:“那我如何才能見到暖菱姑娘?”
珊瑚正欲回答,忽地一聲慘叫。只見一身著褐色短衣,滿臉鬍渣的男人將她頭髮一扯,便向另一桌拖去。珊瑚疼得呲牙咧嘴,我大叫道:“你幹什麼?把她給我放開?!”
那人回頭喝道:“竟然有人敢管爺的閒事?!”
我一怔,定睛看去,只見這男人三十歲左右年紀,身長胸廓壯碩無比,粗眉大眼瞪得格外慎人。我心中顫了顫,又回頭望了望張立春,相比之下,簡直是雄鷹跟小雞。
我心中暗道不妙,決定先探虛實,繼而笑道:“這位爺何許人也?”
野男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敢問爺的來路?!”說著掄起一張椅子朝我扔來。
還未等我反應,身後一人痛呼:“霍弟小心!”
張立春將我往後一拽,義憤填膺衝了出來。那椅子不偏不倚砸中他腦門。他身子晃了晃,倒地前,半睜起雙眼道:“霍弟,大大哥說過,要保、保護你。”說罷,雙眼一合,咚一聲栽倒在地。
我怔在原地,啼笑皆非地望著張立春,哀道:“立春兄,你又何苦如此積極地衝鋒陷陣,那張椅子,明明就砸偏了。”
傾城樓的嫖客□們見鬧出了事,紛紛亂作一團,或是上前圍觀,或是躲起來圍觀。
那邊廂,又是一句怒喊:“竟然有人敢阻爺的飛椅?!”
我吸口氣,不耐煩地抬頭道:“行了我兄弟都被你砸暈了,同樣一個句式爺用了三次,就沒點新詞兒?”
野男額冒青筋,正欲開口,我大喊一聲:“停——!我幫你說。”又吸了口氣,我學著他的語調大叫:“竟然有人敢說爺沒有新詞兒~~~~?!”
趁野男被我氣得頭髮昏無法動作,我招來老鴇,道:“地上暈著這位是當朝四品太常卿的二公子,麻煩媽媽找人用冰給他敷敷,再送他回去。”
老鴇聽了趕忙點頭,略微猶疑,又湊到我耳邊道:“公子還是以和為貴,這位爺是紅曉鏢局的洪軟軟爺。手下還有幾個打手,若惹急了指不定會出來。”
我道了聲謝,立馬換了張笑臉道:“原來是紅曉鏢局的軟爺,久仰久仰。”
洪軟怒氣未消,擺出一副為他獨尊的架勢,吼道:“別跟爺來阿諛奉承這套,爺見多了!”
我聽了此言惱羞成怒,隨即輕蔑笑了兩聲,“這世上需要我霍回簫阿諛奉承的人還沒出生呢!你算老幾?”
“你、你說什麼?!”
我抬眉一笑:“喲,結巴啦?”
“你——”他氣得臉色發藍,“都給爺出來!!”
一聲令下,樓裡頓時竄出四五個身著藏色勁裝的打手。我頓時汗如雨下,後悔自己沒事逞英雄,偏偏此刻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再抬眼,幾個打手正哼哼笑著朝我走來。我心底發涼,哀嘆一聲,想我堂堂妖怪一隻,關鍵時刻竟連幾個江湖小嘍囉都收拾不了。真是枉為妖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忽然一人大喝道:“住手!”
但見一人身著灰布補丁長衫,腰間紮了條土棕色布腰帶的男子走了出來。他長髮蓬鬆地用一條棕布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