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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此刻傷上的血肉已經和衣物凝在一處。”
張立春也蹙眉道:“若不快些上藥,傷口惡化會感染體內活血,即使今日天冷,也恐有性命之危。”
楛璃聽了狠狠咬了咬下唇,皺起眉頭終究什麼也未說,掏出腰間的刀放在桌上,道:“我去打盆水來。”
剛推開門,卻見李逸然站在門口:“小茴姐受傷了?”他朝屋內望了望,瞥見沾血的衣衫,臉上掠過絲惶然:“大哥他我去找他!”
“不用了。”我道,然後笑著說,“現在你小茴姐治傷保命要緊。”
楛璃勾起手指扣扣他的額頭,“你去後院找些乾柴,再找一個火盆,哦對了,還要一盞油燈。”
東西備齊。張立春小心翼翼地割開肩上衣物,不出所料,裡衣一層薄紗全部粘在發黑凝固的血液中,光是剪去外衣的碎布,我就疼得錐心刺骨。嘴裡的手帕幾乎要咬斷,額頭汗液如雨而下。
張立春看了看深嵌在血肉中的衣紗,遲疑了許久,不肯下刀。他拿下我咬在嘴裡的手絹,我猛喘著氣,疼得雙眼發黑。
“茴妹,這裡血肉已死,上面有粘了衣衫,我現下恐懼感怕要將刀子燒燙了,把它們一一剜去,以後,也許會留疤。”張立春遲疑了一下,又道:“會很疼。”
我強撐著擺擺手,問:“你有麻藥嗎?”
“傷成這樣,恐怕用不得麻藥。”
我猶豫了一下,又問:“你們怕吵嗎?”
眾人一愣,一齊搖了搖頭。
“那就好。”我說,“你剮吧,容我叫幾聲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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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春剜去一小塊凝固的傷疤,只聽“咔嚓”幾聲,紗薄衣衫在傷口中被撕裂,扯起的一陣劇痛如閃電般迅速遊移到我的四肢百骸。我雙眼一黑,不由自主尖叫起來。那聲音,即便我自己聽著也格外淒厲。燒燙髮紅的尖刀一點一點將傷口凝固的血漿和死肉剮去,一時間如萬劍穿身,又如無數白蟻在我傷口處撕咬,不斷將血肉一點點吞下去。紗布連血帶肉從皮膏裡斷裂撕碎。
每一刀,都如同燒燙的利刃在穿肩而過;每一下,都如同在陰曹地府裡走了一遭。
我鬼哭狼嚎地叫了一陣,楛璃逸然與張立春被我震得面色鐵青。
傷口被清乾淨,皮肉中是一道三寸多長的劍傷,皮肉朝兩側微卷,露出裡面粉紅色的血肉。張立春又灑上一層金創藥,用紗布纏了,再繞肩綁住以便止血。
有了先前剮傷的經歷,此刻上藥我倒是鎮定自若。等這一陣忙完,天已經黑了。
不過酉時,然而冬天天黑得極早。酉時另一邊廂,應當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的良辰好景吧。
門外響起慢悠拖沓的腳步聲,眾人聽了知道是念真回來,李逸然忙拉開門來。
念真上下打量了李逸然,樂呵呵地道:“這年頭,做賊的也這麼水嫩光鮮。”
李逸然語塞地回頭看著我,我笑了笑說:“念著老道還是這麼不靠譜,見著生面孔就以為是賊呢。”
念真這才探頭朝屋內往來,“茴兒姑娘受傷了?”又望了望桌上的刀和染血的碎紗衣,驚問:“李辰簷呢?他怎讓你受如此重的傷?”
我不由怔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楛璃掛上一副不樂表情,冷道:“念真道長也未見得盡好地主之誼。”
念真看了看楛璃,又望了望眾人,一臉不明所以。我忙做了介紹,然後又無奈笑了笑:“有吃的麼,我們餓了好久了。”
他仔細瞧著我,忽然淡笑了起來,莫名說:“受一次傷也好,人痛一次,以後遇到什麼事就能堅強些,甭管是痛在身上,還是痛在心上。”
他的話一語中的,見我又呆住,李逸然滿臉惶恐道:“吃飯麼,我們吃飯吧?”
念真道:“後院還有一隻雞,我去把它宰了。”
“一隻雞?”楛璃愕然問,“你不是道士麼?”
念真笑了笑,又望著李逸然和張立春:“你二人來的正好,過幾天幫我搬家。”
“搬家?”眾人異口同聲。
念真道:“總之這道觀是住不得了,我們搬去梅山的浮雲寺。”說罷,留下一頭霧水的眾人,去後院殺雞了。
一聲公雞慘叫響徹天際,隨即傳來唸真幾聲暢笑:“這肉有韌性,絕對可口!”
張立春抹了抹額頭的汗:“我覺得此觀血氣沖天,確實該搬了。”
道士不用葷戒,然而也忌諱無故殺生。念真雖然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