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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真白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你別不知足。天界奇玉那麼好的東西我能有嗎?我就是有,我能給你嗎?”
緣有拍拍念真的肩:“你彆氣,小茴施主若不喜歡那小渾狗,你收回便是。”
我鬱結,低頭惡狠狠地崛起米飯。李辰簷若有若無地掃了我一眼,頗有曾經看我笑話的玩味。我再瞪回去時,卻見暖菱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風相接,均是一愣,彼此點頭從容笑過。
一時飯畢,眾人收碗的收碗,掃地的掃地,各忙各事,各回各房。夜間極為靜謐,只有雪落簌簌。偶爾廊簷一根橫木因寒氣而裂口,聲音劃破寂靜的古寺,格外突兀。
我整好行囊,正欲去找修澤,卻聽有人叩門三聲。
“小茴姑娘。”是暖菱的聲音,“還沒歇下吧?”
我開啟門,見面前女子一襲秋色長裙,水緞般的墨髮流瀉在茶色氅衣上,因有傷在身,面色仍有些蒼白,於是笑道:“進來吧。”
暖菱在桌前坐下,寒暄幾句後,註釋著我房中輕煙,忽道:“有一次辰簷來傾城樓,也帶了幾條沉水香為我點上,說是好聞。”她頓了頓又說,“不過是幾月前初夏的事情,他剛去了相府。”
我拿起細箸撥亮燈蕊,淡淡笑道:“李公子對暖菱姑娘很好。”
“李公子?”暖菱愕然,轉而輕聲一笑,“何必這般疏離,小茴姑娘也是喜歡辰簷的吧?”
“嗯。”我放下細箸,望著她:“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
我笑了笑:“讓暖菱姑娘笑話了。”
“有什麼好笑話的,我也喜歡辰簷。”暖菱笑靨如花。
我抬眉道:“暖菱姑娘倒是直腸子。”
她沉吟半刻,卻說:“你才是勇氣可嘉。如此不問因由,不問前路地跟著他,連難過,也不肯吭一聲。”
“暖姑娘多想了。”我淡淡道,“小茴不過在做自己認定的事,至於難過,吭一聲又如何?不好受依然不好受,反而抱怨多了遭人唾棄。而且,我一向往前看。”
暖菱神色詫然,半晌又笑問:“你不想知道辰簷的事?”
“我知道。”我說,“他是冷貴妃之子,恆梁國的靜王。”
暖菱望著我,思索片刻又道,“這些你雖知道,但有一事,你卻不知。”
“何事?”
“芸河之戰。”暖菱靜靜地說,然後望著我,懇切道,“小茴,你要幫他,因為我做不到。”
燭液一點一滴在桌面結成白蠟。蠟炬成灰,往事如煙,渺渺霧散後,那一幕清晰光景是無可奈何的抉擇。水落石出後所幸不算失望。
我笑了,說:“好。”
連著一個冬天的陰霾終於褪去,此刻天明雪淨,即便還有些疲乏。
我送暖菱出門時,她忽然轉過身來,淡淡說:“小茴,那一年我初入將軍府,見到辰簷。他與我說喜歡茴香花,細碎且美好,繁花錦簇,所以我無論去哪裡,總是愛種許多茴香。我才知道,原來小茴姑娘的名字裡,也有一個茴字。”
我驀然怔住,迢迢風雪在夜空翻卷,想了許久,只說:“有些事我要與修澤商量一下,暖菱,明晚子時姬揚會來,我去見他前,告訴你如何做。”
暖菱的笑容中有些苦澀:“我知道你會幫他,如同他對你好。”
我點點頭:“一定會。”頓了頓,我又笑道:“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第六章北青蘿(七)
13
在房裡靜坐片刻,只望著那燭火明滅晃動。雪光映在窗上,窗柱橫豎穿插。深山老寺簡陋的很,不像侯門府邸,窗戶紋飾很有考量,精雕細琢,鏤空著刻出如意祥雲。
其實萬般遭逢,十有**是不盡人意的,然而單單這個事隨人願的念想,是丟不得的。
如此想著,我便去尋了修澤。他開啟門,淡淡喚了聲“姐”。廂房四壁蕭然,一張硬板床上放著天青色的行囊。修澤一向懂事乖覺,若事情不是萬分緊急,他絕不會揹著爹一人來到姬州。
沉默了良久,他終於說:“姐你快走吧,逃到恆梁國去。”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腦,卻一瞬間讓我靜了下來,與先前所料相差無幾,我笑了笑,問他:“皇上想讓我嫁去恆梁,你可知是為何?”
修澤遲疑一番,低聲道:“貞元聯合恆梁的梁脩太師想要傾覆兩國,重建瑛朝,這二人勢力遍佈天下,落昌與恆梁勢必聯合與之抗衡。因此兩國間,【變態電子書 TXT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