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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府邸,萊特先生以誇張到難以理解的熱情接待了他。
正如連恩想的那樣,在他面前的是個攀炎附勢、虛偽狡猾的人,舉止言行粗俗不堪,甚至還不合時宜地喊來了他的兩個小女兒,自作主張地要把她們介紹給他
看到這番情景,連恩立刻理解了毗格娜懼怕貴族的原因,他想她必定有過不愉快的經歷。
“聽說您是來調查事件?”萊特先生有點心虛地問,“有關什麼方面的?”“修依。託瑞先生。”連恩一說,明顯感到對方放鬆下來。而萊特先生轉移話題,也使他鬆了一口氣,對於兩個小姑娘的糾纏,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他心想著,這就是毗格娜的家,真的佩服她,可以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還保有那樣一顆單純的心。
可是她就不能動腦子想想嗎?他生氣地自言自語,我不知道貴族們曾經給了她什麼樣的傷害,可是她應該明白,我和他們根本就是不同的!
“我的弟弟,說來真叫人痛心,他在外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被人下了詛咒,結果死得很慘。您能來調查我真是高興,因為我也正期盼著有您這樣身分高貴的人來為可憐的修依澄清,好讓人家知道,他的死並不是遭到天譴。”萊特先生叫人拿來了一個破舊的皮箱,裡面都是修依留下來的遺物,他開啟箱子,恭恭敬敬地遞到連恩面前。
在一堆雜物中,連恩只找到一樣有價值的東西,一封信。
這是修依寫給那塔莎的,字跡已經非常模糊,有幾處還有沾溼過的痕跡,顯然信沒有寄出,所以被留在了他自己的遺物當中。
連恩粗略掃了一遍,發覺這封信的措辭細膩、哀傷,字裡行間充滿了真摯的感情,看起來就如洛韋斯所說的,那塔莎死後的幾年內,修依活在內疚和懊悔中,一直到他在藍色黏液裡死去為止。
信的最後兩行引起了連恩的注意,上面寫道:在我死後,請把我安葬在那裡,我將循著她靈魂的足跡,回到我們共同的過去
“共同的”?這麼說來,那塔莎也被葬在那裡嗎?
“萊特。託瑞先生!”連恩突然站起來,把信收進懷裡,對他吩咐,“請帶我去看看修依先生的墓碑,還有,替我準備兩塊鬆餅不,我不要其他的,就要鬆餅。”他急匆匆走出門,心裡想著,可惡的毗格娜,這一次再敢甩開我的手,我就真不管她了!
安冬那茲的墓地被山林圍繞其中,修依的墓碑則是在更遙遠、更僻靜的森林深處,更顯孤寂。
萊特先生撥開相互交錯的樹枝,以便連恩可以不必低頭就能夠向前走。
空氣潮溼寒冷,四處瀰漫著初春時節野花的清香,在樹叢與樹叢之間,淺色的、明亮的草徑通向各個地方。
他們選擇最乾淨的一條路走,羊臉鎮長跟在後頭,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對於他堅持要跟來的理由,連恩的猜測是,他對特派員異常恐懼,生怕被察覺到什麼對他不利的事,到時鎮長寶座可就不保,當然,萊特先生也一樣,他們都在小心翼翼監視著他。
在一條羊腸小徑的盡頭,連恩可以看到柔軟的草地,樹叢間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在一棵巨大的樹下,隱隱約約有團白霧,高低不平的樹籬包圍著它,就好像守護搖籃的母親。
連恩漸漸放慢腳步,最後停下來,思忖著該怎樣擺脫鎮長和萊特先生。
“這麼看起來,就快到了。”萊特先生抬起手向前指了指,臉上的悲傷顯得很虛偽,“就在那,我可憐的弟弟執意要葬在那裡,但那塊墓地其實有點可怕,除了他和送葬隊之外,沒有人願意接近”連恩知道他所謂的可怕,指的是被人類魔法師消滅的毀曾被葬在那裡兩年,所以那塊土地上的邪氣相當重,普通的市民根本不敢靠近,害怕因此惹禍上身。
可是據他看,經過那麼多年,那些邪氣早已經消失了,如今留在那裡的只有孤零零的墓碑而已。
“噢,這不要緊,沒有什麼邪氣能嚇倒國王陛下的特派員。”連恩說,其實他根本連國王什麼模樣也沒見過。
他說完抬起頭向前走去,這個舉動在鎮長和萊特先生眼裡真是異常勇敢。他們盯著他的背影大叫:“千萬小心,那片林子後面可是懸崖!”但自己卻猶豫著不敢前進。
就在這種時候,連恩覺得必須做點什麼來徹底將兩人甩開,於是他低聲念起一個咒文:“無所不能的疾風啊,吹拂生生不息的大地,以風沙為翅,化枷鎖為力量,飛舞吧,風翼!”樹林上空上颳起一陣狂風,捲起無數花瓣和草葉,“呼││”景象立刻模糊起來。連恩迅速穿過這片叫人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