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強偉現在沒時間傷神,更沒時間後悔,他要搶在矛盾徹底爆發前,將最棘手的兩件事理出個頭緒,至少,要有應對的準備。一件事,就是河化集團的兼併與收購。河化集團是河陽的老國有企業,一度非常輝煌,不只是河陽的支柱,在全省,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惜他到河陽後,企業一年比一年不景氣,遭遇了空前的市場危機,加上管理滯後,裝置陳舊,技術更新趕不上去,企業在市場上屢屢碰壁,到目前為止,已停產兩年零七個月,一萬多號工人面臨下崗失業。如果河化真的破產倒閉,對河陽,真是件不敢想象的事。對全省,怕都會有巨大的影響。但僅憑河陽的力量,僅憑他強偉,要想救活河化,真是痴人說夢。強偉不是沒作過這方面的努力,他作出的努力真是太多太多了,可惜一切努力都是無濟於事。河化這棵老朽的大樹,怕是再也無力回春。強偉不甘心,他真是不願這麼一個龐大的企業集團,說死就給死掉,更不願看到職工天天排著隊,到市政府上訪。所以他才冒著巨大的風險,將河化的起死回生賭在了瑞特公司身上
這是一步險棋啊,弄不好就會雞飛蛋打,什麼也抓不到,而且,還會授人以柄。為下這個注,強偉不知鬥爭了多少個日夜,就在週一粲跟歐陽面對面談判的那兩天,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張牌打出去,怎麼打?關鍵時刻,他還是決定狠狠地賭一把,賭好了,河化不但能救活,還能重放光彩,那麼他對河陽,就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善事。如果賭輸了
強偉不敢想下去,也不願想下去,狠狠地搖了下頭,將“輸”這個字甩出了腦外。
另件事,就是胡楊河流域的治理。一提這事,強偉對秦西嶽,就由不得地來氣。如果秦西嶽能將關井壓田早提出幾年,他強偉也不會犯那麼多錯誤,更不會豁上命地把五佛等山區的農民往下移,在沙漠裡搞什麼開發區。結果,他把農民移了下來,開發區也建成了,井打得到處都是,秦西嶽卻忽然上書,強烈要求省人大形成決議,對沙漠地區採取關井壓田措施,保護地下水資源,延緩流域地下水開採速度,給胡楊河流域以喘息的機會。省人大組織專家和學者進行論證,並在年前召開了聽證會,結果,在二次常委會上形成決議,要求河陽市對流域內的沙縣、五佛等過量開採地下水的地區進行關井壓田、退耕保林。
強偉不是說反對這個決議,問題是這樣一來,河陽付出的代價就太大太沉重了,農民受損失不說,市縣財政收入都要大幅受影響,而且農村產業結構調整步伐又得放慢,甚至得改變方向。這一切,他不能不考慮。還有,當初打井開荒,市縣是出臺了優惠政策的,是積極鼓勵與支援的,這才幾年工夫,又要突然關壓,讓他怎麼跟農民說?關井壓田絕不是秦西嶽想象的那麼簡單,形成個決議,下個檔案,就能把井關了、田壓了,那得跟農民一戶一戶去談,去做工作,還要核對當初打井墾荒的投入,以及未來五年的收入,這些錢都要補償,補償金從哪來?
秦西嶽啊秦西嶽,你這一個提案提的,不知道會給河陽帶來多大損失!難道胡楊河流域出現危機,整個流域面臨枯竭的危險,是河陽一個市造成的?如果說下游開採量過大,那麼上游呢,上游為什麼不治理?
強偉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當初搞開發區,討論方案時,秦西嶽作為專家,是舉過拳頭的,在最後形成的方案上,也是代表專家組簽過字的。現在他又站出來,搖身一變,儼然成了一位環境保護主義者!
這個老學究,可把我害苦了!
強偉收起這些紛亂的想法,開始專心看資料。資料是政研室半月前就為他準備好的,重點是這些年河陽墾荒打井的情況還有流域治沙種樹的情況,這些資料他以前掌握得不透,如果真要大面積關井壓田,他得認真算一筆賬:財政到底有沒有力量確保此項大的工程。如果財政真是無力擔負,那他就要考慮,到底要不要將關井壓田進行下去?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急著將紅沙窩村的遺留問題解決掉的真實緣由。他不想讓紅沙窩村的矛盾擴大化、激烈化,進而影響到全域性。而且,他知道秦西嶽目前又在調查,看市縣兩級到底對關井壓田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強偉不想讓秦西嶽瞭解到他的真實意圖,也不想讓秦西嶽在這事上再抓到什麼把柄。把柄只要抓到他手裡,準給你捅上去。強偉算是服了這個人大代表。
強偉正看著,門敲響了,他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啟了門。進來的是市人大副主任陳木船。
陳木船找上門來,絕沒啥好事,強偉對這個人,更是沒啥好感。果然,兩人客套了幾句,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