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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治理為什麼不從源頭上抓起?粗暴地關井壓田,是否證明政府的無力或無能?建言者是否太一相情願,關幾口井,壓幾十畝田,就把胡楊河流域救了?
連著看了幾封,車樹聲就已清楚,秦西嶽犯了眾怒!寫信者不光是沙漠的農民,他們來自不同地方不同領域,有農民、學生,也有大學教授、水土保持專家,他們異口同聲否定了秦西嶽這一思路,尖銳者甚至批評,秦西嶽有討好政府之嫌。
捧著信,車樹聲無語。這一年多來,秦西嶽在沙漠,承受了多大壓力!一個世界級的專家,一個一心撲在治沙事業上的知識分子,一個把沙漠百姓的生存看得比啥都重要的人大代表,為什麼就不能得到別人的理解與寬容?
他的心顫抖了,為秦西嶽抖,為自己抖。他終於承認,自己是狹隘的、片面的,無論是治沙,還是對當代表,他都是站在個人利益或者小圈子利益上去考慮的。從沒像秦西嶽這樣,能擺脫個人或小圈子的狹隘觀,站在更廣遠的角度思考問題、處理問題。
他慚愧地看了一眼秦西嶽,這個人,了不得呀!也就在這一瞬,他頓然明白,沙必須得治,井必須得關,田,必須得壓。自己那些糊里糊塗的想法,必須丟掉!
還有,對秦西嶽,他必須得重新認識。
應該懷著寬容和尊重去認識。以前他還覺得虧,覺得委屈,特別是秦西嶽衝他發脾氣的時候,往後,不會了,真的不會。如果他車樹聲都不能寬容他,不能尊重他,還指望誰來尊重這個倔老頭?
老頭是個寶啊,就像沙漠裡越來越少的胡楊,哪一天真的絕了跡,才知道,遺憾該有多深。
“說吧老秦,你要我做什麼?”
“不是我要你做,而是我們一道做。”秦西嶽看著他,忽然就笑了。這笑,染得沙漠陡然有了顏色。
“好!”車樹聲重重道了一聲。
秦西嶽這才換了輕鬆的語氣:“樹聲,關井壓田並沒錯,錯就錯在,我忽略了一個問題。”
“啥問題?”
“我把上下游簡單地割裂開來,沒有從整體上拿出一個方案。”
又是整體。
車樹聲會心地點了點頭,秦西嶽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已是件難得的事。不過,要想從整體上拿出一個方案,這專案太大了,遠不是秦西嶽能及的。他擔心地說:“這事,怕是一下兩下很難辦到,這要牽扯到方方面面”
“我沒說馬上辦,我只是有這麼一個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看能否行得通。”
“如果有人牽頭,再整合各方力量,我想這方案,應該能拿出來。”
這個方案對胡楊河流域,將具有深遠意義,兩個人沉浸在幻想中。秦西嶽決定,順著這思路,再向省人大建言,以提案的方式請求人大環境委對此事召開聽證,並動員各方力量,及早付諸行動。
商議定之後,兩個人到點上轉了一圈,檢視了一番防護林,回來的路上,秦西嶽說:“還想託你一件事,這事你要替我辦好。”
車樹聲感覺今天的秦西嶽有點怪,特別是對他的態度,從來沒有這麼客氣和友善過。他笑了笑,道:“難得聽你說‘託’這個詞,有什麼事,你就安排好了。”
秦西嶽停下步子,望了一眼遠處,道:“你替我去見見強偉,我知道他心裡有想法,這些想法可能對我們很重要。尤其下一步提案怎麼寫,我得參考一下他的意見,不能再搞得片面了。”
“這”車樹聲猶豫了一下,目光在秦西嶽臉上轉了幾轉,道:“你去不是更好嗎?”
沒想,這句話又把秦西嶽給惹躁了:“你這人怎麼搞的,難道不知道我跟他有過節?我去了,他能跟我講?”
“你跟他有什麼過節,不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不同意見嗎?”車樹聲想順著這話題多說幾句,趁勢消解消解秦西嶽心裡的疙瘩,一看秦西嶽繃緊了臉,笑著道:“好,好,我去,我去見他。”
“你準備一下,今天就去。”秦西嶽說完,丟下車樹聲,自顧自就往前走。車樹聲心裡笑道,老頭子還是拉不開面子,想跟強偉溝通,又怕強偉不跟他談。
望著秦西嶽的背影,車樹聲腦子裡驀然跳出兩張年輕的臉——思思跟強逸凡。老頭子不會是在這事上怨恨強偉吧?
這天強偉之所以回來得晚,跟車樹聲有關,車樹聲比秦西嶽也好不到哪裡,決計要做的事,一刻也不想等。從沙漠裡出來,他就接連跟市委辦打了幾個電話,後來秘書肖克平告訴他,強書記陪同省委齊副書記去九墩灘了,今天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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