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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的葫蘆,在雪天裡散發著幽幽的微弱的紫色光芒,雪融失色,接過葫蘆,細細摩挲,聲音帶了一絲絲顫抖,“這是他讓你給我的?”隨後又搖頭,“不,不可能是給我的。”她將葫蘆緊緊攥在手心,直到冰冷的石頭也有了溫度,想送還給月落,然而終究不捨,只黯然的垂下了眉。
月落從容起身,清冷道:“我本不欲沾染此事,然而是許遠志用性命求我,我不過做個信使罷了,此物的的確確是給你的。”雪融急急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聲音漸漸微弱下去,月落卻不再答言,轉身走入了雲和宮,一股甜絲絲的暖氣撲面而來,月落突然覺得有些乏了,也不用晚膳,只在內室休息,從叢林似的筆筒裡抽出一支筆,在面前的宣紙上寫下一行娟秀的小楷,緊緊繫在鴿子腳上,白色的鴿子轉眼就消失在漫天風雪裡。
第二十四章 心澆岫�喚賡�
萬里關山萬里愁,一般心事一般憂。世上萬般哀苦事,無非生離與死別。
笑看世間,痴人萬千,白首同眷,實難得見。時過境遷,故人難見,舊日黃昏,映照新顏。為情傷,世間事皆無常,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相思夜未央,憶流芳,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舊時人新模樣。
夜的寶藍流蘇裡,雪融靜靜凝視這晶瑩剔透的紫色葫蘆,心裡似漲滿了春潮一般的哀思。這一生,這一生,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她以為自己已經將過去一筆抹去,可是,藏在那樣深那樣冷的心底的那些秘密,洩露了她的哀傷。這一生,她曾經決絕的發誓再也不會為這個男人心痛,她以為,時光足以攪碎所有關於他的記憶,然而,只是一個葫蘆,就這樣輕易的凝結了她所有的思念。wωw奇Qìsuu書còm網
十年,是一個女子揮霍的極限,認識許遠志那一年,她只有十五歲,那時她是不更事的天真女子,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華,總以為世間一切不外乎是花開花落幾春風,雲捲雲舒多秋思。那一日,桃花開得正好,燦爛的映著素白的雲失了顏色,春天的空氣裡瀰漫著青草的香味,就這樣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位男子,許遠志。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女子吸引了眾人的愛慕,一夥歹徒意圖不軌,眾女伴花容失色。許遠志有如天神一般降臨,戲曲中常見的英雄救美,她聽慣了戲曲,然而不曾想到終有一日自己會成為那花旦。人生終究不是戲曲,戲曲上演,她只是置身事外的看客,可以將記憶一筆抹去,明日又是新的天氣。然而這次,是猝不及防的徹徹底底的沉淪。
許遠志送她回家,自此後貧家的女子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心事,時常會望向窗外凝思,然後驟然紅了雙頰。身體裡流淌著年華的暗流,波濤洶湧,只是她自己,找不到通往彼岸的船隻。妹妹雪飄察覺到姐姐的變化,常常促狹的笑,見雪融一日日憔悴了面容,暗自在涉江採芙蓉的季節邀了許遠志出來,隔著黃昏,隔著細雨,二人許下白頭到老的誓言。一池的紅蓮如紅焰,在雨中冉冉升起。值此朝朝暮暮在眼前,剎那即永恆。他親手為她戴上了紫葫蘆,裡面刻著二人的名字,長長的青蓮絲帶上繡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這世間最蒼涼最甜蜜的誓言。
她以為此生終於圓滿,然而不過一月的功夫,竟收到許遠志的信,信是如此決絕,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將那些冰冷的字跡深深鐫刻進心底,在雨中,在雨中,她瘋狂的奔向許家深深的庭院,只見到通紅的喜字映染了半邊天際,她流下淚來,恍若相戀時前世的故事,每一滴淚都是血一樣的海棠紅,燒痛了心肺。她扯下系在頸間的葫蘆,重重摔下,頭也不回的離開。那些記憶燃燒成灰燼,她決然入宮做了一名宮女,太后見她溫婉聰明,甚是喜愛,後來妹妹雪飄也入了宮,成了華妃的侍女。父母漸漸老去,塵歸塵,土歸土,只剩她與雪飄相依為命,她終於學會了漠然。原本這一生便該如此靜靜度過,心如古井水,然而她遇見了月落。
在心裡噓嘆一聲月落的聰慧,這個女子,一眼洞穿了所有,她無所遁形。妹妹在八年前所犯下的錯誤一直是她心頭的瘤,不可觸碰,然而月落一針見血,她知道,這個叫做林月落的女人的到來,將會打破宮裡所有的格局。命運發生了傾斜,月落成功剷除了蒙清荷,自己也終於可以放下壓在心裡喘不過氣的秘密。然而,他來了,十年了,十年是很漫長的時間,可以抹殺很多東西,卻不包括愛情。她不再是天真爛漫的女子,他卻始終是她心頭的明月光,夜夜皎潔,儘管自己看不見,它卻一直在心頭升起,照耀一日日的心事。
依稀聽說在自己走後許遠志從軍了,多年無音訊,在月落歸來之前,她已得知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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