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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間三個月過去了,轉眼秋意瀰漫整座城市,隱隱約約間聽聞前線戰事吃緊,祖父的眉頭越來越緊蹙,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土,雨打浮萍般的破碎。幼時看《紅樓夢》,看見大觀園裡眾人賞菊吃螃蟹,言笑晏晏,分外神往,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秋天,現如今長大了,心境自然不同往日,只覺得,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而這個季節,我終於成了許家少夫人。離家那一日我沒有看見月白,我想,有些事情,還是一輩子永遠不要啟口不要點破的好,或許婚禮上沒有他反而更令我覺得輕鬆,祖父很是高興,幾乎老淚縱橫,我眼見著他的身體一日日衰敗下去,卻無能為力,就像黃昏的落日,無論你再如何想挽回,也是虛妄。
雪珠子一粒粒打在屋簷上,我圍著暖爐看著這樣昏黃的天際扯絮一般的呼嘯哀鳴,嫁入許家的幾個月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許夫人待我自是沒話說,只當親生女兒一般的疼愛,許淳熙在人前人後與我也是相敬如賓,我想應該是有不少人嫉羨我的,的的確確,很多時候我也自嘲的想,我還要怎樣更好的日子呢?可是許多事情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許淳熙對我,並無愛,當然,也無恨,只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冷漠,很多時候,他只是履行一種作為丈夫的責任,他現在是防軍總司令,一直在外奔波,似乎從結婚起他就很少回家,我想,一切太忙或者公事為重都是藉口,其實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家裡沒有可以令他牽掛的人事,浮游在外的心,註定無可挽回。
這天下午,許久未見的王韻雯突然匆匆來找我,神色慌亂張皇,我拉著她進了房間,奇道:“什麼事情這麼慌張?”王韻雯突然用一種很陌生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緩緩道:“月白上戰場了。”我一陣眩暈,險些站立不穩,忙忙扶住桌子,只覺得四周空氣稀薄,令人窒息,月白,他才只有十九歲,怎麼會這樣?王韻雯的眼睛裡是騰騰昇起的氤氳,看不清瞳孔的顏色,“子衿,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可是,很多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年,我一直看得清清楚楚。月白,愛的人是你。”我的淚流下來,眼睛止不住的痠痛,眼前全是月白那張俊秀年輕的臉,王韻雯悲哀的看著我,我們最後相擁而泣,就像兩團雪抱住相互取暖一般哀傷。
就在這時,我聽見敲門聲,慌亂間整理好衣襟,又擦乾眼淚,這才開門,原來是我的傭人王媽,她滿臉喜色,滿是皺紋的臉此刻如同一朵怒放的菊花,“少夫人,少爺回來了。”我一呆,許淳熙,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拉了王韻雯一同出去,許淳熙正在同媽媽說話,我只看見他一身戎裝的背影,飽含了疲憊的陰影。媽媽許是看見我,不知對許淳熙說了句什麼,他慢慢轉過頭來。那一刻,我分明看見了他全身一顫,臉色大變,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身後的王韻雯,目光裡涵括了無數種情感,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對我如此冷漠。
我相信他們二人之前從未見過,否則今日我就不會是許夫人,可是我心如明鏡,方才那一幕,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許淳熙愛上了王韻雯,或許是一見鍾情,或許是相見恨晚,我不禁感嘆造物弄人,王韻雯愛我的弟弟沈月白,而我的夫君卻愛上我的摯友,這是宿命裡糾纏不清的暗潮麼?許淳熙雙拳緊握放在身側,似乎努力在剋制什麼,又在期待些什麼,他終於衝上前一把抱住王韻雯,低啞的聲音刺透了我岌岌可危的心臟,“月落,月落,你終於回來了。”聲音那樣的無奈,那樣的哀婉,那樣的悽惶,那樣的深愛。
我心裡酸脹不堪,許淳熙是多麼驕傲的男人啊,在戰場所向披靡,在政壇叱吒風雲,原來也有這樣無助的時刻,只是,王韻雯不是他口裡的月落,來不及思索,我看見媽媽臉色蒼白,悲哀的看著我。她一定是預料到我下一步就是下堂妻的結局吧,連我自己都暗自佩服自己此刻的冷靜,“你認錯人了,她是我的好友王韻雯,今天第一次來家裡做客,可能和月落有些相似,但是絕對不是她。”王韻雯原本不住掙扎,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聽我如此說,也接道:“我真是王韻雯,你一定認錯人了,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卻絲毫未曾聽見一般囈語:“月落,月落,我的月落。”
我再也按耐不住心裡洶湧的淚意,一直以來,我以為許淳熙僅僅是性子淡漠而已,我以為,只要給我們時間,我一定可以走進他的心裡,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我竟然是如此悲哀的活在自己的遐想裡,沒有什麼比親眼所見的事實更令人絕望,那個叫月落的女人,才是他心裡的摯愛。身子一點點冷下去,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醒來時是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