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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波心中一時千迴百轉,良久幽幽道:“沒想到我當日與傲炎那樣努力,在別人看來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霍思卿聞言不由一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先皇駕薨便是這天時,但若非你們自身努力,這盟主之位自是旁人坐了。”
她眼眸微閃,笑道:“這倒也是。”
他繼續道:“六年前朝廷的勢力就已經滲透進來,除了當年盟主大選時支援李天夏的,還有另外為數不少的一批人。但是當時有幾個門派,朝廷的人用盡手段都沒能收買得了。”
她瞭然:“定是空見大師他們。”
“不錯。趙頂天這個人雖然霸道,倒也有幾分血性。少林的空見大師,峨眉的明鏡師太,武當的玄紫真人都是方外之人,自然不肯參與這些事。靈山劍派的薛掌門和天鷹門主為人正直不屈,也都不願意做朝廷的鷹犬。現如今宣明新帝登基已有三年,差不多也得了空閒,是到了舊事重提的時候了。”
“阿蘇,”他目光朝著燭火,口氣雖平淡,眉間卻隱有憂色,“你應該明白,這件事並不是以我們的立場和能力可以插手的。明哲保身不難,但若非要行不可能之事,後果不堪設想。”
她笑了一笑,主動握住他手道:“我明白。”
他反握住她手,神色略有些疲憊:“對於他們的這份氣節,我雖然欽佩,但大概是我這個人比較自私,只想身邊的人平平安安,其他人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她點頭認真道:“思卿,我答應你,這山莊之中的事情我不會再管。等武林大會一結束,我們立刻就回慕容山莊。”自私就自私吧,這世上有幾個人可以大公無私?對她有恩的人她必回報,於她有仇的她絕不放過,在乎的人拼了性命也要守護,她的人生便是這樣,無愧於心即可。
霍思卿聽了她這樣說,擰了一日的眉目總算舒展開來。
須臾,他感覺到她握著他的手微微動了動,便柔聲道:“阿蘇,你若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說。”
蘇波就是一直在遲疑,似乎問了不太好,不問又有點不安心。
最終還是說了:“思卿,你說江傲炎會有危險嗎?”好歹他們相識一場,若他有危險,她還是沒辦法見死不救。
熟料話音方落,便看到思卿的眉目似乎蹙了一下,她立馬下意識補充道,“我也是擔心小安跟江姑娘!”
卻不知道霍思卿聽了只覺得她是欲蓋彌彰。
他原也料到她會問,要是可以完全不管不問也就不是阿蘇了。
他溫聲道:“若是他選擇投靠朝廷,就不危險,反之亦然。以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他會作何選擇呢?”
蘇波默然。她認識的江傲炎,冷漠腹黑唯利是圖,一心一意只想往上爬。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她放下心來,一時覺得心中異常舒坦,倒忽然起了閒情逸致欣賞起身邊那人。
他的手還與她扣在一處,微偏著頭,側面朝向她,韶秀清俊的面容在燭光下柔和得好似用上等的淡墨勾勒而出。
明明沒有江傲炎好看,更加比不上唐清瀾,但是就是讓人瞧著最舒服,尤其是看久了便覺得那眉那眼溼淋淋透著水氣,讓人心裡一動一動的
霍思卿聽她半晌不說話,卻以為她仍然是不放心,便嘆息道:“阿蘇,你先前跟我說,你在竹林穿著夜行衣遇到江傲炎,他卻並未起疑,你沒有想過為什麼嗎?你又有沒有想過,若不是他突然出現,你十有八九是能追上那兇手的?他說自己正好也看到黑影,有這麼巧合的事嗎?事實上,他夜晚行動,是為了接應;在竹林襲擊你,是為了放兇手走;對你不起疑,是因為他心中很清楚你根本不是兇手。這個旭日山莊的武林盟主,很明顯早就是朝廷的人了,甚至整個武林大會都不過是一場預謀中的屠殺盛宴。按照道理說,他現在作為武林盟主,若是連一點緝拿兇手的成績都拿不出,恐怕很難向武林各派交代。你先前疑點重重,就算抓你當個疑兇也能緩解一些壓力,他卻沒這麼做,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胸有成竹,早就準備好完美的退路了。阿蘇,我這般說夠清楚了吧?你根本毋需擔心的。”
天羅地網(上)
第二天傍晚,慕容八少一進院子終於看到消失了一整天的某人坐在石桌邊,連忙氣喘吁吁跑過去。
“阿蘇!你去哪裡了啊!”
蘇波抬眸,心情看來不錯:“八少,要不要吃糕點?”手指著攤了一桌的各色糕點。
慕容八少服了她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