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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道:“山中夜寒,須找個避風的地方。”
我一句“俞兮害我”到了嘴邊,瞧他神色嚴峻,大約此時也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段,便點點頭順著河流向前面走去,晚風忽地起了,方才剛從河水中出來還不覺得,此時教秋末的寒風一吹,登時從頭到腳凍個通透,忍不住的哆嗦。
好在我眼毒,距這河流數里之外發現了一個洞穴,我二人鑽了進去,倒是意外的乾燥清淨,沒甚麼味道,像是野獸廢棄了很久的。我轉過身歡喜的道:“這下晚上有著落了,我去撿些乾柴——”
曲徵站在洞口,大約是疲累得很,臉色竟白得很不尋常。我這才發覺一路過來,他跟在我身後,幾乎一句話都未曾講過。
我心下奇怪,試探著喚道:“曲徵?”
他身子晃了晃,忽然倒下來,我嚇了一跳,急忙走過去扳過他的身子,只覺扶在他腰間的手一片粘膩,細瞧之下大驚失色,竟然是血!
我霎時慌了手腳,心中突突跳得極快。
瞧他傷勢,大約是掉進瀑布的時候被亂石刺到了,這般的衝擊只斷了兩根肋骨也當真幸運,不知有沒有傷及五臟。也虧得他鎮定,一路走來都沒哼半聲,直到此時方才失血過多支撐不住。
在我印象中,曲徵總是一副胸有成竹淺笑悠然的模樣,何曾如此虛弱不濟過,若是若是他就這樣醒不過來怎麼辦?
思及此處,我鼻間一酸,便要流下淚來,隨即又覺得不能哭,甩甩頭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金百萬啊金百萬,他為了你受此重傷,你便除了哭甚麼都不會做?沒用的喪氣貨,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我振作起精神,深吸一口氣,拼盡力氣將曲徵拖進洞穴深處安頓好,然後就近在洞外匆匆撿了些乾柴和枯草,用火石點著了,再用枯枝拼了一個簡易的架子,脫了自己和曲徵的外衫鞋襪搭在上面,最後解開曲徵的褻衣,把傷口間的碎石挑了出來,用水袋細細衝了皮肉,再扯下自己褻衣的兩隻袖子,緊緊裹了他腰間的傷口。做完這一切,我吁了口氣,只覺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如此這般折騰了一圈,血終於止住,可曲徵還是沒有醒。我細細端詳他,但見秀目緊閉,唇色蒼白,黑髮溼漉漉的黏在他白皙的脖頸間,散亂的越過桃紅色的一點,順著胸膛肌理起伏一路向下
等等,他怎麼敞著褻衣,誰幹的?!
好吧,是我乾的。
方才情況緊急,完全沒注意自己竟不知不覺把他扒了。我瞧得口乾舌燥,心中對自己默唸禽獸也要挑時辰人家傷口還在那裡可不能趁人之危云云,然眼睛卻直勾勾的在曲徵唇角與胸前來回打量,咳咳不得不說自家夫君瞧著清瘦脫了衣服還真是線條完美啊
曲徵微微咳了一聲,我霎時回過神來,他褻衣溼著還敞著胸懷,定然會著涼的,我卻還在這裡用眼神非禮他,當真沒良心。於是趕緊過去將他衣衫攏了,緩緩挪到火堆旁邊,又不想讓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躊躇了一會,便將曲徵的頭擱在自己肩上,伸出雙臂將他抱在懷中。
一炷香時間過去。
這心越跳越快是想怎樣!
我鬱卒的別過頭,他身子極沉,這般靠在我懷裡,溼過的烏髮有種淡淡的香氣,混著著清冽的男子氣息,莫名的讓我手臂發軟,連帶著臉也愈發燙了。
沒出息啊金百萬!抱自己的夫君心虛個甚!就算曲徵醒了能怎樣,照樣應該感激你偉岸的胸懷為他驅寒送暖,雖然你的本意是想佔便宜啊不對,本意是想報答他跳下瀑布救了你的這番恩情
我胡思亂想一番,意識便漸漸的模糊了,周身痠痛疲憊統統襲來,一夜無夢。
再睜眼的時候,火堆已熄了,只餘零丁的火星。曲徵仍是沒有醒,我摸著他周身冰冷,便想再填些柴,可是一個姿勢維持了一晚上,手臂和雙腿都已麻木得失去知覺,只好等緩過了再動彈。
安頓好曲徵,外面天矇矇亮,我穿好外衫,出去轉了一轉,也不敢走得太遠。只灌了水袋,採了些草藥和野果,這些事做起來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彷彿我過去經常在野外露宿,是以竟很是熟練。
啃了兩個果子有了力氣,我替曲徵的傷口敷了藥,大約是動作大了些觸了傷口,曲徵眉頭一蹙,烏黑的眼便睜了,直直向我看來。
彼時我一手抓著他的褻衣,一手摸在他腰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我就是看看。”
“是看傷口看傷口!”我滿臉通紅:“不是看別的”
曲徵彎了彎嘴角,只說了一個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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