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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葉怒極,隨即發現自個兒確是比我這女子還矮那麼一些,登時漲紅了臉:“哪來的老姑婆叫百萬,笑死人了!”
我的心霎時被戳中,當即炸了毛。
“你才老姑婆,你全府上都是老姑婆!”
“呀哈,老姑婆還敢罵人!”
“我就罵你了怎麼著?”
“想打架?”
“來呀!”
“來就來!”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你先罵我老姑婆還怕我先動手?”
“誰怕你了!”
“那你來呀!”
“來就來!”
於是待瑾瑜用過早茶攜我們上馬車的時候,我與軒葉聲音嘶啞氣喘吁吁還未動手,只是隔著馬車簾子對彼此怒目而視。
☆、4出城
絕音琴會遠比我臆想中要盛大熱鬧許多,氣度雍容的老者,素紗蒙面的嬌娥,溫文爾雅的隱士,各式古琴名家雅器我從未見過這般繁榮的場面,一時間恨不得生出四隻眼睛,將周遭瞧個通透。
“金甚好,你知道那邊的紫衣姑娘是誰麼?”
我回身望去,大廳散座少說也有百餘,那紫衣女子獨坐首案,地位自是不凡,但我對琴曲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曉得她是誰,便老實的搖了搖頭。軒葉又得意起來,撇去他極盡挖苦能事的言辭不談,這番對於琴會的講解倒也是詳盡的。
“嘖嘖,諒你也不知。”他甚欠揍的答道:“那是臨遠城主的女兒王姑娘,琴技歌技雙絕,這次的絕音琴會就是她操辦的。”
我細細瞧去,見她一副端麗模樣,卻蹙著秀眉,似是在為甚麼傷懷。
這絕音琴會的圍修佈置華貴風雅,一看便知主人出手之闊綽。同樣是未過雙十的女子,我在廚房累死累活為了一錠金子飽經風霜,她卻一擲千金來搞個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琴會,這也就罷了。如此好命還擺著一副家中死絕的模樣,委實讓我很惆悵。
瑾瑜公子正是三年前在此琴會一曲成名,因此有不少人是識得他的。寒暄幾番軒葉便尋到了他的名牌,瑾瑜入座,我與軒葉退站一旁。
已有人開始弄弦。
我抬頭望去,正是那臨安城主的女兒王姑娘,琴聲幽幽,纏綿悽婉,聽得人心頭不由哀傷。她素手不停,眼中卻是瞧著瑾瑜公子。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瑾瑜側顏神秀非常,眼睫如扇,彷彿畫筆描摹過的一般。我看得心頭亂蹦跳,卻連我這外行人都聽出了王姑娘曲中深意,怕是對瑾瑜動了心思罷。
“金甚好你收斂些,”軒葉扯了一扯我的袖子:“眼珠子都快掉出去了。”
我還未回神,慼慼道:“你家公子可曾婚配?”
“不曾——”他介面,隨即警然道:“你問這個作甚麼?”
我心頭大悅,不理他在一旁快炸了毛,忽地瞥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從廊柱外匆匆而過。他衣角處彷彿有金絲閃了閃,莫非是俞家人追我到了此處?
我心下惴惴,轉了個念頭,與軒葉道了句“小解”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大廳,見四下無人,一躍上了房梁。
我又尋見了那個俞家的人,悄然跟在其後。
他孃親的,不是說俞望川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咩!不是說俞家子弟都是義薄雲天的英雄大俠咩!要不要這麼鬼鬼祟祟!我隨著他七拐八拐,最終見他進了一個別致的院落。
“小姐。”我聽那家僕恭謹道:“琴會並無異狀。”
“那姑娘定是喬裝混入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大哥也不多描述下面貌,這要我如何尋起。”
我心中惴惴,能讓俞家人稱之為小姐,必定只有俞望川的女兒、俞琛的妹妹俞兮了。聽她這番言辭,看來俞琛未擒住我,便讓她在臨遠佈下陣法,等我乖乖送上門來。
只聽俞兮沉思道:“這幾日外來的馬車大多是赴這絕音琴會的,隱藏行蹤最好的辦法便是隨眾而行,她定是在大廳中,決計不會輕易離開。”
我尷尬的撓頭,這俞兮把我想得忒聰明瞭些,若不是瑾瑜,我才懶得來這勞什子的琴會,早早便跑路了。
“幸好我與王姑娘自幼便有交情,請臨安城主一起,將名牌細細排查,形跡可疑的先捉了,寧可錯抓,切莫放過。”
我心中一涼,不知俞家是否知曉我的姓名,不然查了名牌,可就連累瑾瑜了。俞家這般地位,怎就這般圍追堵截的要抓我?
我屈著身子正要跑路,忽聞一聲錚鳴。
琴聲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