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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畫面翻轉重疊,齊齊落盡的腦海。
睜開眼,耳中一片寂靜,丹田中似有一股真氣流轉。良久聽見窗外有水滴落地上的聲音,這才發現是下雨了。
過去的記憶殘酷得近乎虛幻,而鏢局的那三年,卻更像是美麗的夢境一場。躺床上,眼淚早已打溼了枕畔。
流年如水,命運兜兜轉轉,一切終究都回到了原點。
阿初,久違了。
作者有話要說:數學君還在折磨我OTL
☆、49章
我坐起身來;但覺身輕如燕,內力盈滿四肢百骸;身上已換了套素淡的衫子。百匯穴處還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不過已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窗外綿綿細雨間,似有一股極為內斂的吐納之聲,連這等高手的存在也可輕易察覺;可見從前的修為當真是不錯的;我不由得在心中微微苦笑;緩步走過去推開了門。
擎雲背對我站在細雨中;一動不動;像一尊巍峨的雕像。
“好久不見了。”嗓子還有些不適,出口卻變得清亮而柔潤,我望著他蕭索的背影;垂下眼睫輕道:“永安。”
他周身一顫,極慢的轉過身來。
溼漉漉的黑髮覆過他眉心硃砂,將一張清冷的容顏分割得妖異而悽美。那一雙微灰的眼眸微微緊縮,目光像是隔了兩個塵世般落在我身上。
曾經那個不愛說話,蒼白而隱忍的盲眼少年,四年不見,他高了些,更英挺了些,可骨子裡的那種執著和孤獨卻絲毫沒有變。我緩緩走近了,任雨絲落在臉上。
“你的眼睛”我彎起嘴角笑了笑:“終於是治好了。”
他痴痴瞧著我,時光像是凝固了一般,瞬息又似綿長。
“自你離開之後,他與人合謀,給杏林坡張氏一族下了九幽令。”他稍微平復了些,緩緩道:“是我接的任務,到了杏林坡,我沒有下手,作為交換,張鎮寰幫我醫好了眼疾,且我向其索取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化功散,一年中讓他失去內力將他軟禁,紫荊攜了新人,將九重幽宮上一輩的殺手盡數除去,如此我便成了宮主。”
我靜靜的聽著,輕輕握緊了五指,又鬆了開。
“原來如此。”我伸出手,輕輕拭去擎雲臉上的水滴:“如今你可看到花的顏色了嗎?”
他頰邊溫熱,卻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我覺著冰涼的手指握住我的手,他閉了眼,似是有一瞬的溫存,隨即猛然將我甩開。
“看到又有甚麼用?!”他怒道,狠狠瞧著我:“你拋下我就這樣走了,就算我得了九重幽,得了這天下,又有甚麼用?!”
“你知我寧肯死,也不願再是九重幽的人。”我平靜的道:“若可以選擇,我希望我從未活在這世上。”
擎雲眸中一緊,上前一步緊緊攥住我的胳臂:“我不準!”
他極為用力,我卻不覺得痛,只是定定瞧著眼前蒼白的面龐。
從小到大,近十年相依為命,他是我於這地獄中最深的依靠和牽掛,可世事無常多變,又有誰能料到如今這番境地。
“你一走了之,隱在金氏鏢局,與人相親成姻,好不快活。”他壓低了聲音,攜著滿滿的孤苦:“那我呢?你可曾想到我被你丟在這地獄,又該怎麼辦?”
我心中難受,低了頭道:“當年我是怕連累了你,若是被井淵抓住”
“連累?”他冷冷一笑,鬆開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事:“那麼你在那泥沼去救這對瓷人的時候,可曾怕連累了我的性命麼?”
心下一跳,我摸了下懷中,這才反應過來,他定是趁我泡過藥浴後從衣衫裡搜去的,便趕緊伸手去拿。擎雲微微後退一步,眼中盡是怒火:“你就這麼緊張這個東西,你就當真這般喜歡曲徵?”
我心中微微一疼,緩緩昂起頭。
“不。”我朗聲道,一字一句極是堅定:“自大婚那夜起,我再也不會喜歡他。”
縱然不可能說斷便斷,如此決絕的忘情,但我珍惜這對瓷人,卻也並不是因為曲徵的緣故。我所懷念的,不過是那份單純的情意,它屬於平凡的女子金百萬,我看著它,會想起曾經很多很多的美好。
原來我也曾那般無憂無慮的快活過。
“很好,若如你所說,留這東西還有何用?”擎雲冷笑,隨即將那瓷人狠狠向地上一摔。
我眸中一痛,便覺自己也如那瓷人般碎裂滿地。雨水沖洗著四下的狼藉,碎片中隱隱現出一張雪白的紙卷,霎時便氤氳舒展開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