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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有些佩服瞿簡這老頭兒了,這一掌換做我大約疼得跳腳,他卻面色如常,絲毫沒失了一代宗師的風骨。俞望川又大笑一聲,昂起頭走了幾步,左腿微跛,竟被曲徵打傷了。
“瞿門主,你這弟子一日不除,終究是心腹大患。”他緩道,抬了眼睛惡狠狠的向曲徵瞧去,想不到似他這般慈眉善目的長者,竟也有如此猙獰的神情。
瞿簡冷道:“俞家俠名百年,是毀在你手裡了。”
“毀掉?”俞望川背過身來,緩緩走回了井淵身畔:“自二十年前我在武湖會上與你平手那一刻起,俞家便已在我手中毀了。”
我心中忽地一跳,有甚麼在腦海中迅速掠過。
“是你”我伸出手指著俞望川,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不知是震驚還是激動。那個人從鏢局離去的背影一直烙印在我的腦海中,身形,高矮,甚至走路跛腳的姿勢我決計不會瞧錯,那託鏢人的背影背影與俞望川跛腳起來一模一樣!
“在鏢局陷害我的託鏢人”我顫聲道:“就是你!”
周遭像是靜止了,俞望川頓了頓,捋了捋灰白的長鬚,緩緩一笑:“想不到隨便挑的替死鬼,竟是真正擁有經文的人,且叫你活到了今日金姑娘,你說好笑麼?”
我腦中熱血上湧,無數畫面從我腦中飛速掠過,誰能想到那人會是俞家掌門,德高望重的俞望川!怪不得怪不得俞家是第一個尋到我的,怪不得俞兮會在婚宴後忽然親自折返,如此說來,他與九重幽勾結
“是你給桃源谷下了九幽令?”我怒道,俞望川哈哈一笑:“桃源谷?不止若不是方才瞿簡老兒躲得快,便教這四分天下的掌門都折在我手裡!”
我一怔,心中有甚麼動了動:“難道晉風雲晉莊主也是你害的?”
俞望川微微搖頭:“非也非也,老朽只是半路遇了晉風雲,他本欲去山野接那村婦回莊與宋澗山完婚,亦可就此斷了女兒的念想,我既決定與他同去,自然要幫他一把,便悄悄給那村婦放了一把火,再順了一顆槍頭的鈴鐺”
他頓了頓,只笑得愈發猙獰:“晉風雲其實本可以救她,可卻為了女兒猶豫了一瞬,便是這一遲疑,屋子便塌了,自此他日日自責,夜夜難以安睡,很快便病了私以為,這也並不是我親手所害你說對麼金姑娘?”
我腦中一陣暈眩,只覺氣血上湧,無邊恨意和殺氣蔓延開來。是他他害了御非連累慕秋,他害了晉風雲連累宋澗山和晉安顏,他亦害了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手中握住刀柄,我抿起嘴角還未動作,便聽那活板門裡傳來一聲驚惶的“爹爹”,霎時冒出兩個人來。
宋澗山一手擰著俞兮的雙臂,一手提著黑槍,似有些怔忪。
俞望川面色微變,眯起雙眼道:“兮兒,你在這做甚麼?”
“我不放心便來瞧瞧,誰知宋澗山這惡賊”俞兮微微掙扎,卻逃不出宋澗山的禁錮:“爹爹,救我!”
“那火那火是你放的?”他呆道:“可師父”
“是你害死的啊。”俞望川捋了鬍鬚,得意道:“我只害死了你的未婚妻而已,其實你不是亦很喜歡晉家那個丫頭麼,應感謝我為你掃了障礙才是——”
一聲清嘯攜著滿腔悲憤,在這九重幽山後激盪擴散,捲起無數落葉飛沙。宋澗山赤了雙目,再不管俞兮,提了黑槍便直取俞望川面門,我一刀逼退數個殺手,躍至他身畔相助。
井淵瞧了一場好戲,只在旁邊冷笑,此時見我們圍攻俞望川,竟衝著正與影衛廝殺的瞿簡而去。那老頭兒已然身負重傷,決計不是井淵對手,我正有些焦急,卻見曲徵身影連動,輕巧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二人相接一掌,身上竟都燃起了淡藍色的內力,看起來好似出自一脈。我從未見過這般奇特的武功,便見井淵變了臉色,只是呆呆瞧著曲徵的眉眼:“你你是”
曲徵彎了嘴角:“我是。”
井淵怔了怔,忽然轉向瞿簡道:“二十五年了瞿老賊!煉華!煉華她在哪?!”
瞿簡殺了一個影衛,卻鐵青了臉色沒有回答。井淵立時癲狂起來,渾身都燃起純藍的內力向他擊去,曲徵衣袂翻飛,與他雙掌相對,身上亦燃起純藍的光芒,竟比井淵的內力還要純上一分。
“她眼下就在九重幽山。”曲徵淡淡一笑,井淵內息立時亂了,卻更加瘋狂的運氣用力,目眥欲裂,竟隱隱有走火入魔之相。
四下混戰成一片。
我不住緊張的瞧著那兩抹藍光,這便分了心神,忽聽宋澗山變了調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