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2/4 頁)
安心的情緒,微微的苦,濃濃的澀,滋味並不好。
期盼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
我不知道陸文雋的母親和父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讓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父親,以至於如此痛恨與自己同父異母的涼生。
唉,一個被自己稱呼了十七年“哥哥”得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他和你毫無血緣關係這種感覺真滑稽。
命運是不是真的好捉弄人?
可是之於我,這又算不算是一種特殊的恩賜,至少,我的心中再也不必揹負那種如遭天譴一般的罪惡感呢。
這種罪惡感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那懵懂的年歲裡,諸多的依戀和溫暖下的相依為命下,我突然懂了世界上的愛其實分為三種吧——愛,不愛,不能愛。
不能愛。
這三個字,真的像血咒一樣,讓人永生封印。
從你六歲那年如同電視中好看的小王子一樣走進我的生活開始,一直到十七年後血緣鑑定報告出來為止——我曾經以為那是終點了,現在,我才明白,這不過是又一場“不能愛”的開始——
我想,從你和我誕生於這世界開始,我們便已經遭遇了這份血咒。它用我們看不見的印痕,烙進了我們的骨隙裡,於是,我們永生不得解脫。
陸文雋走到住院部的大唐就停住了步子,他回頭,眼眸沉沉,看了看我,說:“你自己去看涼生吧。那些保鏢不會阻止你了。現在,他應該醒了。你去親眼看看吧,也好放心我沒有失約。”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樓梯。
他突然喊住我,說:“別忘了。我也在這裡等著你下來踐行對我的約定。我可不想在這裡等太久,我請人算過,今天日子不錯,對你和我來說,算是吉日。恰好我有時間,你估計也不忙,一會兒把婚前協議簽了,再去”
我停住步子,知道他說的什麼。可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變得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我以為自己可以說到做到,但是為什麼當著一切要變成現實的時候,我變得無比惶恐無助起來。
突然周圍的人開始往外跑,只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人喊——不好了,院長辦公室有人要跳樓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陸文雋撂下沒有說完的話,直接衝出了住院部——我才想起,肯定是被關在廁所裡的柯小柔這禍害鬧出花樣來了。
陸文雋衝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頭掠過一陣小竊喜,就趕緊衝進了電梯——可是潛在的小心思裡還有著我自己都搞不清的小僥倖小狡猾,既然沒有保鏢,那就衝進去帶涼生離開這裡,讓陸文雋所謂的婚約見鬼去吧!
同學少年都不傻呀,逃過一關是一關。
走出電梯,當我甩著輕快的步子往病房處走去的時候,我的心突然沉寂了起來——我的那些小僥倖。小狡猾有用嗎?
如果沒有這次災難,是不是還會有下次災難?
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和計算恭候著涼生,車禍,墜樓,種種意外——我真的可以用他的安危去冒險嗎? 步子沉了下來,病房裡的消毒水的味道讓人漸漸地清醒,不敢輕易去幻想,可是卻又忍不住某些幻想。
那個病房,近在眼前,卻又似乎遠在天邊。
【10、我們總要不停地這樣證明,證明我們彼此不在對方的心裡。】
走廊裡,是我意想不到的安靜,安靜得只剩下我的腳步聲。
陸文雋大概是將整層都空置出來了吧。單獨擱置一個涼生——這得有多深的“愛”啊?如今社會,醫院這種日進斗金的地方,他可真大方。
我一步一步靠近涼生的病房,走到門前——門居然是開著的,一條敞開的縫隙,像一種絕望的呼喚,我呆了一下,手剛要觸碰門柄,將門推開那一瞬間,病房裡傳出來了被子破裂的聲音。
在這安靜的樓道里,瓷片破裂的聲音顯得格外大,那是一種沉痛的傷心,一種淒涼的決絕——
一個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的女聲緊接著傳了出來,帶著哭腔——
從你生病那天起,是我守在你的病床前日日夜夜啊!是我寢食不安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啊!是我每天孤單地在你身邊哭啊!你的姜生她在幹嗎?她在和你的妹夫,再和這個城市的傳奇程天佑談情說愛啊!她在過她甜蜜美好的小日子壓根都不關心病床上還有一個你啊!她沒有了你還有愛情;我沒有了你是一無所有啊!而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醒來第一句卻問我,姜生在哪裡?!
我愣在門外,這個聲音我聽得出,是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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