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軟話,莫青荷卻死都不肯低頭,一聲不吭地咬著下唇,另一隻手狠狠掰沈培楠的手指,硬生生用指甲從他手背摳出一個半月形豁口,血水滴滴答答的淌。
沈培楠一直把他拖到走廊盡頭的浴室,放手往裡一推,莫青荷站不穩,撲通一下膝蓋著地跪在冰涼的地磚上,衣裳在打鬥中捲到胸口,露出一大截帶著淤青的後腰。
咣的一聲悶響,大門在身後關上了。
老劉被關在外面,急的團團轉,扯著嗓子勸解:“師座,青荷年輕不懂事,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上次的事兒您忘啦?這次可不能再打狠了!”
沈培楠罵了句滾蛋,狠狠往門板踹了一腳,那黑漆木門上有幾扇進口毛玻璃的小窗格,被他這一腳震的嗡嗡直顫,差點碎了玻璃。
老劉見他真發了火,不敢說話,佝僂著腰的影子在小窗上閃了兩趟,不見了。
沈培楠重重喘了口氣,繞到莫青荷跟前,雙手抱臂,居高臨下道:〃你今天是被打壞了腦子還是吃錯了藥?〃
莫青荷紅著眼圈,他知道自己徹底逆了沈培楠的龍鱗,一頓好打是免不了了,他也知道沈培楠脾氣雖差,卻是真疼自己,只需要道個歉,服了軟便能化解一場危機,但他卻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
喉嚨裡一陣陣發酸,他靠著門板滑坐成一團,眼前晃悠的全是沈培楠怒意凜然的臉,他確實覺得委屈,自己為了他跟莫柳初生了嫌隙,被罵作漢奸當街羞辱,只換來這場侵犯,自然要生氣,但仔細一想又不全是為了這些,這些他都能忍。
他費力氣想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嘴上罵沈培楠是漢奸,但一直沒拿到他通日的證據,便開始懷疑這個結論,他寧肯相信沈培楠跑到北平只為了享樂,現在他親口說出要投降賠款的話,是辜負了自己的這份信任,他的委屈都白受了。
莫青荷把臉埋在肘彎裡,露出一頭亂糟糟的短髮,後腦勺兩個髮旋兒,天生執拗脾氣。
沈培楠用鞋尖踢了踢莫青荷的小腿,寒著臉道:“站起來說話,愛國義士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漢奸麼,這會兒又慫了?”
莫青荷賴在地上不起來,蹲著往旁邊挪了兩步避開沈培楠,感覺頭頂半天沒了動靜,才憤憤地抬頭白了他一眼,委屈道:“你不是。”
說完用小臂遮住臉,倚著門團成個球兒。
沈培楠被他的小孩兒舉止氣得沒了脾氣,陪著蹲下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沒說我是,都是你說的。〃
“以我的名義在馬路上捱了一頓打,回來還說打得對,這不是罵我是漢奸是什麼?”沈培楠控制著語氣,拽了拽莫青荷的胳膊,“起來起來,光著腳呢,仔細鬧肚子。”
他把手掌放在莫青荷後腦勺上,慢慢的又滑到後頸,像對待家養的貓兒,在脖子和後背接連處反覆揉捏。青荷不聲不響只是發抖,沈培楠嘆了口氣,使勁把他的兩條胳膊從臉前扳開,半拖半拽的領他往裡走。
周家這套洋房在北平算不上十分奢華,但主人在法國留過洋,講究生活品味,因此設計時在細微處下了功夫。浴室十分敞亮,鋪著進口地磚,牆上好幾面鍍金大鏡子,專門放了一張能夠讓人躺著修臉的鏤空陶鑄躺椅,浴缸兩頭飛翹,鑲著金欄杆,白瓷金漆,明晃晃晶亮亮的。
沈培楠示意莫青荷坐下,從銀匣子裡抽出一支菸卷,把打火機交給青荷,淡淡道:“點菸。”
莫青荷的胳膊腿兒仍疼著,精神卻已經從方才的激動裡恢復了一些,望了望四周,心道沈培楠把他弄到這兒來做什麼?難不成要洗澡?
他倔強的瞪著沈培楠:“這裡沒人了,你要打就打個痛快吧。”
還沒等他答話,門口又響起敲門聲,老劉的聲音聽得不太真切:“師座,青荷還好著吧?”
“有什麼話出來好好說,他身上的傷沒好透,經不起打了呀。”
沈培楠不耐煩,高聲朝門外吼道:“滾!我管教我養的鳥,幹你屁事?”
他的嗓門頗有氣勢,語氣像是生了大氣,但臉上卻不帶一絲憤怒,表情冷峻而平靜。莫青荷呆呆的瞧著他,突然意識到不對頭,憑沈培楠的城府和他倆現在的關係,他怎麼都不該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暴跳如雷,把他帶到這裡又像是想要單獨交談,這心思一動,莫青荷的心臟不由怦怦狂跳起來。
沈培楠見他只顧著愣神,罵了一句蠢貨,拿過打火機,微微偏頭點燃了菸捲,又起身從抽屜裡翻出為防止剃鬚刀片刮傷臉準備的紗布和藥水,拽著莫青荷的手腕要他攤開手掌檢視傷勢,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