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大少奶奶說:“小時候誰沒三分頑性,說到調皮,二妹妹才真是調皮。”
她陡然提到二少奶奶,秦桑心裡不由得一跳,神色微變。大少奶奶卻渾然未覺,只顧著說下去:“二妹比二弟只小一歲,跟三弟倒是同歲,小時候兩家常來往的,他們三個到了一處,那才叫雞犬不寧。我記得有年老爺子生辰,府裡唱堂會戲。二妹妹隨著親家太太也在這裡做客,那會兒她也才十二三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跑到後臺去了,偏生將那髯口卡在腦門子上,穿了件白袍去唬三弟,把三弟下了一大跳,從假山上跌下來,正好把後腦勺撞在了山石凳子上,傷口足足有一寸來長,那血流得啊只差沒有把闔府上下的人都嚇死。到現在三弟頭上還有個疤呢,叫頭髮擋住了看不見。眼看著他頭破血流,大家慌得找大夫,把二妹妹也給嚇壞了,一直哭得臉都腫了。”大少奶奶一邊說一邊笑,“小時候真是十足的淘氣,後來二妹妹好一陣子不肯到家裡來玩,我們還常常說笑話,說三弟倒反過來把人家給嚇著了。”
她因為見秦桑臉色蒼白,不由得問:“三妹妹,你是不是冷啊?”一邊就叫,“錢媽,給三少奶奶拿件棉衣來。”錢媽答應著,沒一會兒果然拿了件棉衣來,大少奶奶笑著說:“這是我的衣裳,三妹要是不嫌棄,批一批吧。”
秦桑披著衣裳坐在那裡,看大少奶奶手腕上籠著的佛珠,出了一會神,又說:“二哥也真是一個絕情的人,二嫂沒了,他一走這麼寫日子,半分訊息都沒有,指不定二嫂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大少奶奶說:“依著我說,親兄弟幾個,還鬧什麼啊?老三也真是,非把老二給逼走。老二好些事情是做得不對,但畢竟是一家子人,何必鬧笑話給外人看。這次老大叫他去接老二,我看很好,自己兄弟,何必呢。況且老爺子病成這樣,家裡人心惶惶的,若是自己兄弟再折騰,白讓外人瞧笑話。”
秦桑打起精神來,問:“二嫂家裡可還有什麼人,我真想去看看。”
大少奶奶說道:“親家太太還在,不過親家老爺前年就過世了,自從二妹妹出了事,親家太太說一直病在床上,很不好呢。我前陣子剛打發人去看過,說是痰症,也只是拖日子罷了。”
秦桑便道:“那煩大嫂跟大哥說聲,我想去瞧瞧親家太太,不知道成不成?”
大少奶奶笑道:“你去瞧親家太太,幹嗎還要跟他說啊?”
秦桑笑了笑,說道:“大哥居長,現下父親病著,他是一家之主,當然應該稟告他一聲。”
大少奶奶笑道:“就你最見外,你想要出去,直接告訴號房給準備車子就是了,還鬧這樣的虛文。”
秦桑道:“還是告訴大哥一聲的好。”
大少奶奶見她這般堅持,不由得十分意外,秦桑聽外面風雨之聲不斷,慢慢嘆了口氣,說道:“這雨只怕是停不下了了。”
大少奶奶見她的樣子,只當她是牽掛易連愷,不由得抿嘴一笑,安慰地說:“放心吧,過陣子三弟就回來了。”
秦桑慢慢地笑了一笑,說道:“天都黑了,我得回去了。”
大少奶奶說:“天氣冷,又下雨,我就不留你坐了。”又說,“這件衣服你要是不嫌棄,先穿著就是,這麼冷,你倒連件皮毛衣裳都不穿,回頭看凍出毛病來。你這陣子胃口也不好,我這裡吃齋,就不給你送菜過去,你若是要什麼吃的,儘管打發人去廚房。反正廚房是一整夜不熄火的,這是在自己家裡,還不得自己自在,那也太見外了。”
秦桑說道:“謝謝大嫂。”仍舊是老媽子撐了傘,送她回房去。她走出來站在廊下,等著老媽子撐傘,此時天早已經黑下來,風吹過樹葉之間,卻是一片沙沙的聲音,樹葉上本來積滿了雨水,紛紛揚揚地落地,倒好似一場驟雨。春寒料峭,到了晚間,風雨更似砭人刺骨,大少奶奶站在門口,看秦桑扶了老媽子蹣跚而去,一直走出了院門,再看不見了,方才進來。
她吃過了素齋,重新洗淨了手,又做了一個時辰的功課,忽然聽到錢媽在外頭喚了聲:“大少奶奶。”她一本經正好唸完,於是將佛珠擱在案頭供好,這才站起身來,問:“什麼事?”
錢媽說:“跟著三少奶奶的何媽來了,說三少奶奶身上有些不大好,大少奶奶是不是去看看?”
大少奶奶不由道:“剛才不是好好的,怎麼這會子就病了?我這就去看看。”
她是個小腳,行走不便,好在易家原是舊宅子翻新,一路的抄手遊廊,走到秦桑住的院子裡,只見裡外輕悄悄的,青石板地院子裡積滿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