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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望著沉睡中的婦人發呆。
他聽到了她的每一次輾轉反側,聽到了她的每一次無力嘆息。
他想,他堂堂一方諸侯,這樣站在寑殿外面,望著自己的婦人入睡,像個什麼樣子?於是他轉過身想離開。
可他才提開一步,又站住了。
他發現只有這般站在房外,看著她,自己的心裡才會稍感踏實。
他甚至幾次走到房門邊,想推門而入,可幾次提了步,終是沒有入內。
真是可笑,他居然在畏懼,居然不敢入內。
他便這麼一直怔怔地,在寒深露重的寑殿外,直站到天亮。
直到晨光淡淡,樹影幢幢,灰濛濛寥闊無邊的天空發白之際,他才廣袖一揮,返回議事殿。
司馬宣如常早朝,如常有條不紊地處理諸般政務。
直到退朝之時,直到群臣如潮水一般退去之時,原本腰背筆直,一直巍然如山的司馬宣,卻似不堪重負一般,垮了下來。
他無力地來至偏殿,讓侍婢們上了酒水。
“吱呀”一聲,殿門關上時;擋住的是;是司馬宣木然冰冷;極為無力的眼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輕輕地衣袂劃空聲傳來,具公出現在殿內。
他大步走向司馬宣;蹲下身;湊近他瞅了幾眼後;搖頭嘆道:“據聞皇上昨夜一宿未睡,為婦人深受其苦;老夫特意前來為皇上解憂。”
說罷;他走到司馬宣的對面坐下。
這一次;具公沒有為自己倒酒;他擔心地看著臉色青灰的司馬宣;看著他佈滿血絲的眼眶,具公幹巴的嘴砸了砸;喃喃說道:“不過是個婦人;皇上何至如此!”
司馬宣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便是對具公的話,他也置若罔聞。
具公低著頭;玩弄著几上的酒撙;嘆道:“我已知悉一切。婦人剛失大子,難免哀傷;或許固執。待過上些日子,皇上冊她為後,其時,或許不再偏激。”
司馬宣慢慢地地睜開眼來。
他盯著黑暗處;沉沉說道:“公不知,婦人去意已決,現在,便是我許她獨霸後苑,只怕也難挽婦人之心了”
他只說了這幾個字。
具公皺著眉;回道:“婦人雖然知曉事理;然而在某一事上,實在太過偏激。盿公已於燕國返回,燕王深知皇上是重情重義之人,故而,便是我皇不能娶燕公主為後,燕王仍願與我皇聯姻,將公主許與我皇為夫人。此事,盿公已經三稟皇上了,燕王亦有不滿,皇上,納婦之事,不可再推。”
穩公說到這裡;他的話外之意司馬宣已經明白了。
可是他除了悶頭喝酒,卻不再出聲,這樣一來,具公自然也無從往下說了,只得就此打住了。
黑暗中;兩人對面而坐;久久久久;都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司馬宣沉沙啞的聲音徐徐傳來;“最近我常常在想,婦人之言或許有理。如果之前我的後苑沒有他婦,大子,或許不會夭折。燕公主之事,暫不再議。”
司馬宣的聲音一落;具公的臉色便一沉。
他盯著司馬宣;低聲喝道:“皇上怎地可以為一婦人如此執迷!”
瞪著一雙黃濁的眼睛;具公憤怒地說道:“與燕聯姻之事,北燕兩國早就議定,皇上豈可因為一婦,一改再改!皇上如此行事,可有想過燕王將如何處之?”
司馬宣的薄唇抿得死緊。
具公情急傾身上前;他盯著司馬宣;一字一句地說道:“皇上早時,因為婦人殺了宗公主,已經惹得宗王室不滿,此時若再與燕國交惡,其時,必然會為北國引來戰禍。現在天下諸侯迭起,想我北國,本是蓄勢待發之際,豈可因為一個婦人而將千秋霸業置於腦後,四處與人交惡?!”
司馬宣再次抿了抿薄唇。
具公見狀;長嘆一聲;“夫婦之道;人倫之常。堂堂丈夫;豈能任由一個婦人玩弄於股掌當中?堂堂君侯;竟優柔至此麼?”
這句話;已是惋惜了;已是恨其不爭了!
半晌後;司馬宣低沉無力地說道:“夜已深;具公且回罷。”
具公聞言;只得長嘆起身;朝著司馬宣叉了叉手;轉身大步走開。
司馬宣一動不動。
這一晚上;他一直這般坐著;這般一動不動地坐著。
每過去半個時辰;侍婢們便悄悄而入;換上另一根蠟燭。
而司馬宣的姿勢;從來都沒有變換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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