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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話,說到底,顧景行父母感情好不好關她什麼事,她還沒愚蠢到以為今天坐下來吃一頓飯,就代表了什麼了,對方的長輩,似乎對她也頗多挑剔呢。
“起初他們感情很好。”顧景行察覺了她的情緒,轉而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有點走神。”
“那個,其實這也沒關係的。”嶽青蓮急忙說。
“不不不,對你我沒什麼可隱瞞的,早就該說了,應該讓你瞭解我的家庭。”顧景行吐出一口氣,“南洋有兩大修真世家,柳家和毛家,起初水火不容,門人弟子在外尋釁生事持續了一百多年,後來日軍入侵東南亞,燒殺搶掠無所不為,這種情況下,由我曾祖父牽頭,說合了兩家,暫時放下恩怨,聯合抗日。”
“那你曾祖父也是修真中人嗎?”嶽青蓮好奇地問。
“不,他只是個讀了幾本書的商人,在當地有點聲譽,戰爭沒發生的時候,當地政府就對華人頗多欺壓,所以必要時候也得依仗毛家和柳家,就這樣他認識了兩家的人,分頭勸說,終於結成了戰時聯盟,幾年下來,兩家子弟一起浴血奮戰,對待日本人,可就顧不上什麼正道邪修之分,再厲害狠毒的手段也不過分,國仇之下,個人恩怨早就被拋到一邊,所以兩家子弟拋卻嫌隙,彼此相處合作得很好。但是戰爭結束後,這個聯盟肯定會自動瓦解,為了不讓兩家又陷入仇殺的境地,連累東南亞信奉他們的華人都受牽連,所以,我曾祖父就提出了聯姻的辦法,由我祖父,娶了柳家的小姐,也就是我祖母。”
想起那雍容華貴的美婦人笑容之下的心機,剛才短短几句看似家常的話就讓自己悚然而驚,嶽青蓮清楚地領悟了宗派主母的氣勢。
“二次聯姻就是在他們的孩子和毛家的下一代之間,毛家首先降生的是我大舅舅,然後我父親出生了,毛家再次降生的是我小舅舅,十年之後,我母親才出生,一落地,就定下了親事。”
顧景行眼望星空,懷念地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南洋第一美女。我父親書房裡,一直掛著她十六歲時候的照片,梳著兩條辮子,穿件白底桃紅色繡花的baju kebaya那是他二十八歲的時候,從倫敦回馬來西亞,遵了我母親的命,去毛家看自己的未婚妻,他反反覆覆地跟我提起過見面的那天,他騎著腳踏車沿著小路向深山裡的毛家大宅騎去,半路上看見一群女孩子揹著小筐在趁日出之前收割長在低地的狐尾草,看見陌生人來就一鬨而散,我母親落在最後面,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笑了一笑,後來他到了大宅,才發現那就是我媽媽,他的未婚妻。”
“後來是修行出了岔子嗎?”
顧景行緩緩地搖了搖頭:“不,你也知道,東南亞一向排華,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到現在,發生過好幾次慘案,其中少不得也有本土的降頭師,巫師,藉機向華人降頭師挑釁鬥法,畢竟整個東南亞的信徒,是很大的一塊市場,他們眼紅華人佔據最大的一份,當然希望殺之而後後快。十幾年前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毛家損失慘重,我小舅舅形神俱滅,化為飛灰,我外公被重創,吐血崩心而死,而我大舅舅雖然肉身被毀,僥倖還逃得一縷生魂,從此在山中從頭開始修煉鬼術,毛家一敗,那些降頭師邪巫,趁勢鼓動信徒在華人的地界屠殺搶掠,以便他們吸取生魂怨氣祭煉,毛家唯一剩下的血親只有我母親,她回到大宅,取出了只有毛家直系血親才有能力催動的血河幡,單身奔赴印尼,一夜連殺對方十七個高手,終於挽回了敗局,不過從那一夜起,她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嶽青蓮聽得連氣都透不過來,顧景行握著她的手,輕輕地笑了:“青蓮,你千萬別在額媽面前露出一絲同情她的情緒來,她是個要強的人,不會自怨自憐,我爸爸無心說錯了幾句話,她就收拾行李和我爸爸分宅而居,憑我怎麼勸也不聽。再說,對於修道者來說,生死一瞬,沒日沒夜都在和人鬥,和天鬥,和自己鬥,勝了,就得成大道,敗了,無非魂飛魄散,這沒有什麼的。血河幡本來只是一件吸取血氣怨魂煉化而成的法器,但二戰期間,截殺日本軍隊不成,我曾外公甘願以身殉幡,放棄了飛昇的機會,以分神期的修為,成了血河幡的主魂,威力大增。而他三魂六魄被煉化,永遠失去了自己的本來意識,自然更不可能進入輪迴轉世,這才使血河幡成為只有毛家直系血親可以使用的鎮教之寶。”
他的表情平靜得可怕,聲音也很輕柔,像是在說很平常的事:“你看,青蓮,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這就是毛家的修真方式,不要說別人的命了,只要能生存下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