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人,叫道:“父親。”
山頂的風盤旋了進來,常年不斷的香火氣息瀰漫了整個宗祠,嗚嗚的風聲像是誰無聲的嗚咽,鼓動起了眾人寬大的衣袍。這種情形有一些肅穆,卻又有一些淒涼。
老人未理長女的喚聲,過了一會兒聲音顫抖的道:“請族規!”
很快有人送上通體漆黑的木棍,握在手中極重,若是運上內勁打在人的身上不知會是何種情形,已經有二十年沒有開過宗祠了。
老人拿過木棍,站到令儀身邊,先是問:“我白家乃前朝皇族,雖氣數已盡國破家亡,但自有皇族的骨氣,你母親罔顧族規,同亡我家國之人成婚,她雖已經過世,你是她女兒,可願意認下這宗罪?!”
老人的語氣越來越嚴厲,他並沒有忘記跪下的這個女子是大胤的長公主,只是這算是對白家是否接納她的一個考驗。
令儀感覺到老人的悲痛氣息,她背脊筆直跪的端端正正,說道:“母妃突然亡故,未留下隻言片語,但父皇臨終前曾告訴令儀,母妃身前的願望便是再回白家,承歡兩位老人膝下,母妃心中有悔,令儀自然願代母領罪。”
聽見女兒亡故和想要重回白家承歡膝下的願望,老人的眼睛再一次被淚水朦朧,他捏緊木棍,厲聲喝道:“趴下!”
令儀伏跪在地,木棍帶著風聲呼嘯而來,身形一軟,劇烈的疼痛在背上炸開,眼前一黑就要暈倒過去,喉嚨湧上一股腥甜,她咬了咬舌尖,忍著疼痛清醒過來。
白瓏再次哀聲求道:“父親!”
旁邊也有人幫著求情,“族長,阿瑤已經過世,便不要再為難她的女兒了吧。”
老人未理旁邊眾人的言論,將粗木棍放回身邊的人手上,聲音顫抖的繼續說:“請家法!”
比剛才稍微細一些的木棍被迎了出來,老人握在手上,繼續問:“父母在,不遠遊,你母親在雙親健在的時候多次出遊,讓老人在家中等候,你外婆多次在夜裡垂淚,擔心她的安危。這一條罪,你認不認?!”他儼然已經將眼前跪下的女子當成了自己昔日最疼愛的小女兒,說到往事越來越激烈。
“這是母妃之過,令儀願認。”她重新伏下了身。
這一次的疼痛比剛才更甚,大概是老人想到了往事怒極攻心。令儀再一次重重的咬了咬舌尖,她不能在這時候暈倒。
“驟然在他鄉身死,父母連自己的女兒最後一面都未得見,白髮人送黑髮人乃莫大悲痛。這個罪,你認不認!”
令儀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耳邊全是嗡嗡的聲音,她強大精神,咬牙說道:“認。”
又是重重的一棍落下,落在之前的傷痛處,全身的骨頭就像要脫離一樣,連指尖都在痙攣顫抖著,指甲深陷手心,令儀又重新端正的跪好,身後的白衣已經隱隱滲出血跡。
白瓏在一旁突然重重跪下,“父親,阿瑤的女兒今日歸來,這本是喜事,父親手下留情!”有另一些人也跟著跪下,“族長手下留情!”這畢竟是君氏的公主。
“聞知女兒身死的噩耗,你外婆一病不起,纏綿病榻一月之後駕鶴西去,就連最後一眼都是望著門外,嘴裡呼喊著她的名字。不能臨終盡孝,讓親者痛,這罪你認不認!”老人的聲音嘶啞蒼老,到最後都帶了淒厲之音。
白瓏聽聞此言,突然伏地大哭,母親臨終前那一幕至死也不能忘啊。
那時是深夜,所有人都知道母親熬不過那一個夜晚,屋內都是低聲哭泣的聲音,白瓏緊緊的抓著母親因為受病痛折磨而乾瘦的手,她怕下一個瞬間母親就不會睜開眼睛。
但是雙眼已經渾濁的母親,說的話旁人已經聽不清的母親一直側頭看著屋外,嘴裡嗚咽著:“阿瑤,阿瑤”嗚咽的聲音像是小兒的哭泣。
母親心裡明知道阿瑤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明知道深夜不會再有人能上山來了,她一直望著門的方向,直到最後一聲,像是嘆息一般,“阿瑤啊”,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令儀想起了父皇臨終前欲有萬言相訴,卻痛苦的說不出話的神情,只能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的模樣,眼睛一熱,聲帶哽咽,“認!”
木棍又是重重的一擊,沒有帶絲毫憐惜甚至夾帶著老人時隔久遠的雷霆之怒。
令儀再也起不來了,在四肢百骸炸開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
白瓏撲過來護住令儀,眼淚汪汪的看著老人,“父親,夠了,阿瑤已經死了,這是阿瑤的女兒啊,你聽聞她要來時,不是一直盼著嗎?”
看見如此情形,周圍站著的人也對令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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