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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林淵對她是不滿的,如果不是為她,莫如意那樣的人怎會花心思去找什麼桃樹、給她什麼驚喜?她影響著莫如意,她把如意變成了一個想要討好她、感情用事的人,一個有感情的莫如意,還是莫如意麼?
可他還是依著莫如意的想法辦了,想方設想地弄來滿院子桃樹,也就是那日,本已離開的他因故返回,才見到了她那樣震驚喜悅的神情,才見到她在溼軟的新土與飄落的片片花瓣上,低吟軟語,那樣熱情,又依順。
他本該馬上離開的,可她的聲音透過層層花枝,如魔語幻咒般將他定在原地,他捂住耳朵,那軟軟的聲音無法驅除地迴盪在她耳旁;他遮住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卻全是她因動情而潮紅的身軀。她舒展著身體,一切都呈現在他的眼前。她又那樣青澀羞赧,輕輕地咬著唇,承受著狂暴的衝擊,無助地微泣出聲。
可愛極了他們回房後。林淵幾乎是逃出了那個院子,他躬著腰,以掩蓋自己百般的難堪。
那夜過後,林淵便常常在懊惱中醒來。面對顧月皎或其他妾室驚愕的目光,他無從解釋自己為何總是在夢中舒解出來,只能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說夢話的毛病,否則
他不能這樣下去!所以他幾次三番地找莫如意。細數她種種錯處,讓莫如意認清自己的改變。他想他這是妒忌,妒忌她搶走了莫如意原本對他的信任與依賴。所以只要他趕走她當然。最後證明,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事實告訴他,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不管莫如意相信她也好、不相信她也好,她每天總會準時地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因籠罩在他心間的這片旖旎的關係,往後他再見她。總覺得她無一不好,無一不是嬌憨可愛,無一不是牽腸掛肚。當他意識到不妥的時候,他已依著莫府的樣子在林家建了一片桃林,每天挑著身形聲音與她相近的姑娘,在桃園裡胡天黑地可她們都不是她。
學得再像,都不是她。
後來他抱了她,雖是誤會、雖只有短短的一瞬,可他從頭到腳、從皮到心,全都是酥的。
事後他曾發狠想過,如果——如果那天他將錯就錯把她留在那裡,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擁有了她,說不定說不定莫如意會揍他一頓,然後與她和離,再然後,他就能用自己的下半生向她贖罪了,他會好好地照顧她,直到她肯原諒他的那天。
可是,一切都不過是妄想,他不敢。
並非怕了莫如意,他就是不敢,他怕聽到她哭、怕看到她的絕望,更怕她想不開。
人常說,打了一輩子雁,被鳥啄瞎了眼,他現在可不就是這樣?自詡為“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卻偏偏被她這株不起眼的小草絆折了腿。
或許這就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根本不像想象中那樣動情莫深,他努力地安慰著自己,努力地調節讓自己不要越陷越深,始力地放棄過去的生活態度,好好地對待兩個妻子,終於,他覺得他釋然了。
不管後來又經過多少傷心事,最起碼對她,他釋然了。他是這麼認為的,直到他昨夜趕到太子府前,攔下她的馬車。
如果她又變成了一個人所有的自認為早已壓下的想法,剎那間噴薄而出!
淺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林淵一雙漂亮的鳳眼中帶了一些慚愧歉然,他扭過頭去不再看她,卻朝她應了一聲,“好,如果他還活著,我替你教訓他!”說罷他啞著嗓子招呼下人,動手破開太子府糊焦的大門。
一陣微弱的孩子哭聲在門後驟然響起。在這寂靜的清晨中,格外的清晰刺耳。
林老爺子“騰”地站起身來,徐家的人也都齊齊上前,把意要破門的下人擠至一旁。
“小心,莫傷了皇太孫!”幾乎是下意識地,徐家人認定門後的孩子是皇太孫。
這是徐家最後的希望了!
火滅後在遠處觀望的順天府尹小跑過來,喝令衙差將大門拆下。
孩子的哭聲止於門後,並沒有撲到門板上來,這讓拆缷工作得以順利進行,當一扇被火舌薰染得漆黑的大門轟然倒下,砸起的灰土漸漸散去,門內現出一個兩三歲的孩子。
那孩子披頭散髮,哭得滿臉淚水。
林老爺子的眼淚瞬間迸出,一個箭步搶上前去。
徐家人迅速跟上,卻是慢了一線,孩子被林老爺子結結實實地抱在懷中。
林老爺子抱住了孩子才發覺有異,剛剛他們在門外,被另一扇門板擋住並未見到,皇太孫的小手緊緊地牽著另一個人,就算是此時也未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