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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樹葉婆娑的聲音,也沒有蟬噪蟲鳴的聲音。
只有陽光一絲一縷地從雲層的縫隙中漏下來,將黑暗一點點地驅逐開。
我能聽到花開的聲音,我能聽到微風的低喃。但我也知道,這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有時,恍惚間,我會將前面的人,看作是那位白衣的翩翩公子,嘴角永遠噙著三分清淺笑意,恰到好處的彬彬有禮,而又不至於疏離。他溫和的眼眸,璀璨如玉,輕搖著執扇,似笑非笑,說道:“你又走神了。”
我半斂水眸,嘴角緩緩勾勒出清淺的笑意,手微微收攏。
這路是那麼長。
長到,我就好像一直隨著墨痕走著,心神不寧,若有所思。
但我永遠不會擔心他突然消失不見,不會擔心他將我棄之不顧。
皇宮是那麼大,那麼深,那麼遠。
周邊的金碧輝煌的建築漸漸消散,被別緻的雅苑所替代,周邊栽滿了梨花。
風一吹,吹落了滿樹的白色花瓣,如同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散落肩頭。
我不覺間停住了腳步,微微揚起頭,看向了那株梨花,將手心攤開,任花瓣翩躚而下,落入掌心。
眼前的場景在變換,別緻的雅苑成為了金碧輝煌的宮殿,掌心中潔白如雪的瓣宇成為嫣紅的一片。
我呢喃自語:“明明已經是初夏,這裡的桃花,卻沒有絲毫敗落的跡象。“
小公子停下了腳步,墨淵般的眼眸淡淡地看向了那株桃花樹,冷冷說道:“桃花林是皇上為前皇后莊凝卿所造,終年綻放。”
我微微一笑:“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小公子的眸光微閃,淡淡問道:“你可知,今日徐洛颯為何動怒。”
我搖搖頭,說道:“詡兒不知,”我望向了他眸光深處,微微一笑,“但殿下知道。”
小公子上前一步,從我的掌心中撿起了那片桃紅色的瓣宇,嘴角微揚,聲音卻微冷:“徐洛颯並不是個昏君。”
我半垂眼眸。
是的,他不是個昏君。自他登上皇位,門閥勢力剷除殆盡,平定周邊叛亂,與鳳棲國遙遙對立數年,國泰民安。
他不僅不是個昏君,更是個明君。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莊凝卿會愛上徐洛颯的緣故。
年輕時,他氣宇軒昂,英姿颯爽,指點江山,莊凝卿愛他,是愛那位少年眉宇間渾然天成的自信,與相依相伴時對她的體貼溫柔。
只是她從未想過,物是人非之後,他所有的溫柔,不過是為了對她下蝕骨的毒藥。
我緩緩抬起眼眸,微微一笑:“他知道莊家所有動作的背後,是一股新的勢力在控制朝政。”
小公子嘴角輕揚,眸光越發深沉,冷冷說道:“那勢力,應該是皇后的勢力。”
我微愣。然後說道:“可是如果皇后知道了殿下暗中招兵買馬的事情,皇上沒理由不知道。”
“而且,”我靜靜地思索著,說道,“皇后根本不需要為自己樹立一個勁敵。”
小公子眸光幽深地看著那株桃花樹,淡淡說道:“的確如此。”
我所能想到的,小公子也能想到。
我的眸光清淺,倒映出了他若有所思的面容,恍然間,明白了一些什麼。
我半垂下眼眸,靜默不語。
他並不需要我為他分析朝政的事情,他所需要的,大概只是我陪在身側,走完這偌大的一個皇宮。
無論他承認與否,疏影都是他心頭無法抹去的一滴眼淚。
她的痛苦,她的酸澀,她的難過,不管他願不願意,都不得不去承受。
因為,是他允諾過,要給她獨一無二的寵愛。
我的手指輕顫,只覺得,那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卻是我用盡一生,都不會試圖去追求的。
“殿下,”我微微一笑,“我們繼續走吧。”
小公子沒有回應,卻舉起了腳步,而就在這一瞬間,女子的輕笑聲劃破了夜色的寂靜。
小公子的腳步硬生生地頓住,脊背僵直。
我的睫毛微顫,緩緩地望向了笑聲的來源處。
若翎小主從黑暗中款款走出,嘴角輕揚出微冷的笑意:“殿下好興致。今夜,殿下大概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小公子沒有回頭,冷冷地對我說道:“你先走。”
“殿下?”我輕聲地喚著,想看清他的面容,而他背對著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