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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顯然對於他曾經的“光輝事蹟”,他是十分樂於分享的。
秦老先生年輕的時候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職業小偷,他不僅不屑於隱瞞此事,甚至覺得這是十分光榮的一段過往,帶著一種近乎緬懷的語氣告訴任司徒:“你知不知道,進口車剛進咱們國內的時候,完全沒有人開得了德國佬做的車鎖,而我,研究了三天三夜,就把這難關攻克了。當年我在我那個行當裡,絕對是精英。”
任司徒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裡,一邊悉心地聽著,一邊看著之前的診所隨秦老先生的病例一道發來的診斷結果:該患者是典型的虛榮心理及空虛心理引發的盜竊癮。當年的刺激生活與如今的安逸現狀形成強烈反差,令患者產生心理落差,渴望以偷竊的形式重新樹立人格自信。
光輝事蹟聽夠了,輪到任司徒發問了:“秦先生,跟我說說您家裡頭的事吧,聽說您一直是和兒子相依為命的,您和他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秦老先生頓時臉色就變了,之前的得意之姿瞬間就像傾頹的牆垣一樣土崩瓦解。顯然這個兒子,老先生一點都不願提及。
任司徒在記錄本上寫下“家庭因素”四字並重點圈注。可就在任司徒翹首企盼他會如何回答時,老先生狠狠的把臉一瞥,竟就這麼猛地站了起來:“你到底行不行啊?這些問題我之前的醫生全都問過了,我也已經回答千兒八百遍了,簡直是浪費時間!”
老先生一把抓起外套和圍巾,這就要走,任司徒下意識的站起來,剛要開口挽留,卻在老先生一把拉開門把手的同時,門外正有人要敲門進來。
敲門的正是秦老先生的司機。
司機手中還拿著手機,見門突然開了,稍微愣了一下,看一眼老先生拿在手裡的衣物,又越過秦老先生的肩頭看一眼任司徒,有些疑惑:“您這是打算走麼?”
“你給我找的這什麼醫生啊?沒半點水平”
老先生立即向司機抱怨,這就要邁步出去,司機面露難色,堵在門邊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可阿鍾剛來電話,問您晚上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飯,他待會兒下班,正好可以順路來這兒接您。”
老先生腳下猛地一停。
從任司徒的角度看過去,老先生側臉線條微微一緊。看來老先生的死穴,就是他那兒子了——
任司徒正這麼想著,就在這眨眼的功夫裡,老先生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言論,“誰說我要走了?”
說著立即把衣物拋回沙發上,“我還沒聊夠呢。”
任司徒客氣地望向小徐,做了個請的姿勢,小徐這才關門退了出去。這時候的老先生已經翹著二郎腿悠哉遊哉地坐回了沙發上。
見老先生不自覺地望向窗外某處,眼中隱隱含著某種欣慰的神情,任司徒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遠處那棟最高的建築物在陽光下折射著有些刺眼的光線。
那是棟新落成的寫字樓,任司徒低頭略一思考,順勢換了個話題:“您兒子在這附近上班麼?”
老先生下意識地收回目光,微微斂了斂眉,這就調整好了表情,懶散得彷彿只是隨口提這麼一句:“就在隔壁街,那棟新建的寫字樓。”
雖然老先生恢復了一貫的傲慢樣子,但他之前的目光已經出賣了他。
看來這會是個有趣的治療過程。任司徒不由得笑了。
秦老先生的初診就這樣在任司徒試圖突破老先生的心防、以及老先生拿腔拿調的做派中結束了,任司徒收拾東西打算提前下班,不曾想莫一鳴這麼不巧的選在這個時間點敲門進來。
“怎麼樣?那老先生難纏吧?”
任司徒倒是詫異,“你不是在休年假嗎,怎麼跑回來上班了?”
顯然莫一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悠哉遊哉地踱步到任司徒的辦公桌對面,“聽說孫瑤今天回國?”
任司徒一聽他這茬就笑了:“對,我正準備去接尋尋下課,再去和孫瑤會合,一起吃晚飯。”
莫一鳴一米八幾的個頭,長著一雙非常凌厲的眉眼,卻偏要作一副小貓兒搖尾乞憐的樣子:“帶上我唄!”
任司徒趕緊讓他打住,拎了包起身,繞過辦公桌準備去拿掛在門邊衣柱上的外套:“早知道你會這樣了,孫瑤已經提前說了,讓我不準帶上你。”
此時不用回頭,就知道莫一鳴已經恢復了那一貫的凌厲到有些嚇人的表情,因為他的語氣已經低沉到近乎陰沉了:“她真的就那麼討厭我?”
任司徒這才回頭看一眼莫一鳴,果然莫一鳴的表情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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