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頁)
,還得去受災的地方走一圈,你無需等我一起吃飯,今日定會晚歸。”
…
沈長安這一覺睡得久,再睜眼,竟是酉時。好在不是冬日,否則天都要暗了,如今還能借著點夕陽的餘暉,觀賞園子。
走了一圈,突地聽見院子外頭傳來吆喝聲,男子的聲音帶著腔調,沈長安聽不太清楚,只覺調子好聽,有著江南的風味。順著聲音,從後院小門出去,果真瞧見了鄭蘇易說的那一方荷塘。荷塘裡的水乾了許多,一些三十來歲的漢子正彎著腰在荷塘的泥濘裡不知在摸索些什麼。
日落西山,正是晚飯時間,陸陸續續有一些婦人提著籃子來送飯,見丈夫還沒有忙完,就站立在一旁等著,專注地瞧著自個兒的男人,帶著笑意瞧著他們幹活。
今年由於水災,許多田裡顆粒無收,稻米吃不著,只得打著荷塘的注意,這個季節,即便荷塘的藕還沒有完全長好,也得先挖出來解決一家人溫飽了。
男人們忙活完,扛了一大堆良莠不齊的蓮藕上來,已有婦人趕緊上前替他們擦拭汗水,並送來一碗水喂著喝,男人喝完水,手臂往嘴角豪氣一抹,偶爾低頭和妻子耳語幾句,之後兩人再一起笑開。那樣的場面,不過尋常百姓的生活,雖有苦累,沈長安卻看著極為羨慕。
那一刻,沈長安似乎明白了阿孃臨終的最後一句話,阿孃這一生其實從未有恨,她心中只有滿滿對女兒的愛,她讓長安回的家,不是長安城的南平王府,而應該是江陵。這座樸素的南方城鎮,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糾葛,長安可以簡簡單單過這一生,嫁個普通男人,隨著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再養一些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可惜,那時的長安執念太深,心中太多悽苦,又有太多渴望,永遠也不會明白阿孃的心思。
站在這樣的藍天白雲之下,過往的仇恨,真的會漸漸淡去
太陽已完全落山,天將黑未黑時,在阿蓮三番四次的催促下,沈長安才肯回來東苑用晚膳。
一個人吃飯,食慾並不太好,只吃了一點點,便要阿蓮收拾桌子。阿蓮抱怨著小姐吃得太少,正想再勸勸,卻趕上了鄭蘇易回來。
鄭蘇易回來時,天已經全黑,藉著燭光,沈長安瞧見一個滿身泥濘身影走近,青色的長袍塞在腰間,袖口高高挽起,兩支褲腿也捲起來了,卻是一高一低,腳上染著汙泥,兩隻鞋子卻被提在手上。
那時的沈長安正喝著茶打算漱口,一個不忍,口中茶水全部噴出,在鄭蘇易原本狼狽的衣服上,再添了一筆。
他如今這模樣,和剛才荷塘裡的男人們倒是很像,只差沒有光著膀子了。沈長安忍著笑,趕緊吩咐了阿蓮去給鄭蘇易準備熱水,再拿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
鄭蘇易一屁股坐在桌前,看著阿蓮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飯桌,很是滿意地拿著沈長安剛剛用過的碗筷,不管不顧地大口朵頤起來。
“你也不嫌髒,先換了乾淨衣服再吃飯!況且飯菜都涼了,正好熱一熱。”
“不用,以前在戰場上,渾身是血時,也是那樣坐在黃沙裡肯幹糧,那時候更是不堪。如今有口冷盤吃,已是比江陵的百姓幸福多了。”
“蘭生呢,竟然由著你弄成這般?”
鄭蘇易沒有抬頭,只無關痛癢回著:“我讓他去查些事情去了。”
“查水患起因?僅僅一場春汛,竟能讓河壩決堤,莫不是有官員中飽私囊了吧。”
鄭蘇易沒有回答,只是埋頭吃著飯,飯菜雖是冷的,卻看鄭蘇易吃得香甜,一碗飯很快見底,足見他餓得慌。看著那樣的鄭蘇易,讓沈長安笑出了聲。
鄭蘇易不解,抬頭看著她的笑顏,板著臉道:“這麼好笑?我可是走了一圈堤壩處,累得不行了!”
“呵呵,你這模樣,讓我覺著我是個等著丈夫從農田裡歸來的普通農婦。”
鄭蘇易看著沈長安,道:“自從出了長安城,總能見著你笑,今日尤其見你眉眼全是笑意,你,喜歡這樣的生活?”
“不知道,但,相較於長安城,這裡確實輕鬆一些,長安城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算計,人心都隔著厚厚一層的,看不清楚,包括在長安城裡的我,和你。”
鄭蘇易沒有接話,繼續低下頭默默吃著飯。
“我們這一回在江陵,得待多久?”
鄭蘇易反問沈長安:“你想待多久呢?”
沈長安笑笑:“不該是夫唱婦隨麼,水患治理應該不需太多時日的。”
正說話,沈燕端了熱菜上來,擺在了鄭蘇易面前。鄭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