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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漸漸走近的腳步聲,*接連咳了許久,也沒有力氣去看來人是誰,怕是也不關心了。
*平日多是在熟睡中,今日卻不知為何清醒得很,整個人狀態好了許多。看見面色還有些紅潤的*,沈長安輕聲說道:“看來,你身體還算不錯了。”
聽見沈長安的聲音,*這才側頭,有些吃驚,但更多是欣喜。他上下打量了沈長安,不禁眼泛淚花,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半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我來,是想看看你。”頓了會,又道:“想替我的母親好好看看你,她在地下等你,如今,已經是第十一個年頭了。”
*垂了眼瞼,仍舊沒有說話。
“怎麼,不想問問我阿孃是誰?”
*沒有看向沈長安,房間內一時很是安靜,過了許久,在沈長安以為*不會開口時,卻聽見他輕輕說著:“我見過你,在當年的永巷小衚衕口,你那時不會說話,抱著個木桶從我馬車旁走過,我知道,你叫長安。”
這一句說的有氣無力,卻讓沈長安慍怒,“原來你一直知道阿孃懷了你的孩子,卻不聞不問。*,阿孃當初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卻是嘆息一聲:“當年,我很喜歡霜華公主,可是沈相爺卻看中了我。”
沈長安捏緊拳頭,有些不可思議,隨後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不僅狠毒,更是卑劣!怎麼,想告訴我一個沈相藉助權勢拆散苦命鴛鴦的悲情故事?你為攀高枝搭上沈相而放棄心愛之人,一切你咎由自取,卻拉上無辜的阿孃,這麼無恥的事情,你如今還敢說?”
*沒有再說話,反而是沈長安愈發心氣不平。
“呵呵,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些事情。”沈長安站在床頭,有些居高臨下,冷冷說道:“你可知如今南平王府已經改成蘇府?你可知你辛苦經營的一切,當初不惜休妻棄女,出賣岳丈換來的權勢,卻不過為他人做裳?你當初和李霜華勾搭,毒害蘇全時,怎麼不把他的兒子一起送上西天?莫不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不惜這麼多年養虎為患?換得如今病臥在床卻無子女相伴,真是可憐。”
“哦,你可能還不知道,鄭玲死了,就葬在鄭青旁邊,下黃泉後,姐弟倆互相有個照應,倒也還好。就是不知道地府裡那三百一十七位沈家亡魂,和這些年被你殘害致死的冤鬼,可會放過他們姐弟,他們哪都好,可惜投錯胎。”
“玲兒!”聽了這話,*一口氣差些沒有上來,瞪大眼睛看著沈長安,一臉不可置信,道:“不會你”
“喲,還真不知啊,李霜華對你還不錯嘛,你們真是絕配!你慢些咳,別一口氣順不上來,連你都走了,你說說看,李霜華得多可憐啊。”
“對了,當年老王妃說我只夠格給鄭玲當個丫鬟,可你看看,我如今是這個府邸的女主人了,*,你當初怎麼沒有祈求菩薩讓我死在外頭呢?”
沈長安一口氣說了許多,*卻是面色蒼白地一直低聲喊著“玲兒”,看著*如今的模樣,沈長安突地停了下來,什麼也不想再說了,轉身,離開。
…
回到如園時,在院門口,沈長安抬頭看著門上匾額,如園兩個字如今看著卻很是諷刺。她原以為,*為阿孃佈置如園時,該是真心的,那裡會有阿孃三年的美好時光,所以她費盡心力讓如園重回這裡,讓這座府邸記住沈如這個名字,可如今,不過笑話一場。
阿孃,你這一生,真是可憐
夜裡,傳來*去世的訊息。以他的病情,能熬過寒冬,大夫們已覺詫異,今日*容光煥發,怕是迴光返照,大夫們都說,這是命數到了。
乍聽得這個訊息,沈長安和鄭蘇易卻都是面無表情,好像不過是一件簡單小事。而霜華院裡哭聲震天,臨終,原還有那麼個女人這般真心對你。可這一舉動,無疑讓鄭蘇易愈發難過,生父離世時,他的母親一滴淚都沒有流過,靈前守孝的只有年幼的鄭蘇易一人
*也算風光了半生,離世後,葬禮卻辦得簡單,出殯那一天,沈長安沒有去。她本該是*如今唯一在生的孩子,可惜,她不想送這位所謂的父親最後一程,即便是以兒媳的身份,也不願意。
鄭蘇易忙完葬禮的所有事情,回到如院時,是在後院的鞦韆架上找到沈長安的。
那時的她正吹著樹葉,還是那首洛陽的小調,是鄭蘇易唯一聽過她吹奏的曲子,曲調裡卻沒有初次聽見時的輕快,或許,無論面上如何平淡,沈長安心底還是有難過,這個世間,與她血脈相連的人,一個都沒有了。
鄭蘇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