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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瑟瑟發抖躲在房子的臺階下,一動不動注視著這個地方所瘋狂發生著的一切。於是她緊閉著嘴唇一聲不吭地忍耐著,試圖將這段最難捱的時光忍過去。
而意外便是在那個時候無法控制地發生的。
那僅僅一瞬間,令人無法停止也無法反轉的一瞬間。沈子琨突然從臺階下衝了出來飛撲到沈微身上,一邊用曉芝平時背地裡說沈微的那句“不中用的廢物”罵著沈微,一邊狠狠地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沈微立時一拳朝他揮了過去,正打在他頭顱上,這小小的男孩一下子變在地上躺倒不動了,甚至連呼吸也幾乎看不出,竟像是死了。見狀沈微立即想衝出車,不防被曉芝抓著椅上的安全帶一把繞住了他的喉嚨。
勒得極其用力,將她的恐懼和憤怒一瞬間全壓在了那兩隻手上。隨即聽到咔嚓一聲響,她見到沈微的頭軟了下來,彷彿折斷的花般在她兩手間搖搖欲墜。此時沈子琨低哼了聲,從地上醒轉了過來,一雙眼尚且懵懂地望著他母親。而曉芝從未有過地平靜了下來,她平靜地示意兒子回到房子裡去,然後平靜地將沈微的屍體拖進後車廂。
八十年代的世界很安靜,她當時所處的地方更是靜得向一座墳墓一樣,在這樣的寂靜中她平靜地鑽進車裡,將車駛向那座位於近郊的別墅。
之後一切開始慢慢順利起來,由於沈微的回國沒有知會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沒人知道他已經回國,只奇怪為什麼他突然間不再出席會議,到過去了兩天之後才開始慌亂起來,派人到處去尋找他,但找不到一絲蹤跡。此時曉芝適時地寄出匿名信說沈微已被綁架,希望沈東辰籍此為自己過去那囂張的行徑做出代價,隨後一面開出幾十億美金的勒索金額,一邊又給出極其短暫的繳納時間,並在環宇集團僅僅遲交了兩小時之後,取消了交易,在凌晨時分將沈微的頭割了下來裝箱悄悄放在了警署外面。
那之後沈東辰的身體變得越發衰弱,已經徹底失去了說話功能的他,她依舊每天去照顧著,帶著一雙每天哭紅的眼睛,沉默而溫柔地坐在他床邊。而他那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似是知曉一切,卻不動聲色。
某夜她聽見他輕輕地抽泣,但第二天仍安靜而平和地靠在床上看著她,她不給他見到任何人的機會,將他囚禁在房間裡正如他在她十七歲時曾那樣地囚禁著自己。
但她知道如果遺囑未改她仍將一無所獲。於是她千方百計地尋找著遺囑的存放處。
沈東辰沉默地看著她終日在這房子裡忙忙碌碌,目光似是嘲笑,那笑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顯得如此恐怖。曉芝明白這笑容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於是有一天,當沈東辰躺在床上,無意間從他房門的縫隙處望去時,見到了那為自己服務了幾十年的律師同曉芝摟抱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那是曉芝故意讓他看的,沈東辰知道。
所以在曉芝半裸著身體推門進來時,他應該是想罵她一聲**,但嘴巴費力地張了半天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到他床邊的矮櫃前,將那上面那隻檯燈上的燈罩拿開,於是一扇暗門便從他床後打了開來,露出裡頭的保險箱,那瞬沈東辰望著她的那雙眼睛漸漸暗了下去,保險箱的密碼是她所知道的,那數字不易記卻對他們兩個來說意義深長。328DF407,328號D座F407。那是他買給她的第一套房子,在那裡他們住了整整三年。
說到這裡,那女人的話音頓了頓,她望向我,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之後不久沈東辰就死了,你能想象一個半身不遂的老人是怎麼把自己懸掛在吊燈下吊死的麼?”
我還沒完全從她所說的那一切裡回過神,又被她這句話說得一個激靈。
下意識搖了搖頭,見她微微笑了笑,又道:“他用自己唯一能動的兩隻手沿著床柱爬上去,就這樣一點一點爬上去,然後將繩子懸掛到吊燈上把脖子朝繩圈中鑽了過去。”
“繩子將他脖子勒斷的同時也擠壓出了他那雙眼睛,那雙曾經無比睿智而犀利的眼睛,它們令我深愛也令我深怕因此你看,就是這樣可怕到彷彿有如魔鬼般的力量,所以他是沈東辰。所以我是愛他的,可惜他容不得我。他甚至想以那樣的方式死去好化作厲鬼來報復我,看,這又是他同他兒子另一個不同之處。沈微即使被我割掉了頭,被砌在這牆裡整整三十年,都始終安安靜靜,而沈東辰在他下葬後不到半個月,便來找我了。”
“找你?”不知是她說這話的語氣,還是那靜靜又刻板的眼神,我肩膀再次一陣發抖。
“是的。”她點點頭:“他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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