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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那隻搭在門框上的手反轉了過來,對著女人咽喉處輕輕一揮。
那隻手早已不再是人手的形狀,赫然一隻佈滿了鱗片和尖甲的麒麟的利爪,還沒觸到女人那條微微蠕動的喉管,它已然燒焦了般滋的聲發黑變脆。
女人的頭顱因此直滾下地。
原本就過於纖細的脖子再支援不住頭部的重量,此時一下子支離破碎,而隨著脖子的斷裂,她整個身體也一下子裂了開來,同她頭顱一同跌滾到地上,然後和那條脖子一樣,通體發黑,轉眼間在空氣中變成一大片飛揚的粉塵。
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消失了,之前還像座山一樣那麼白花花的一大團。
轉眼間就成了空氣裡飛散的煙塵。
鋣究竟用了什麼方式將她這樣徹底地終結得乾乾淨淨
這念頭在腦子裡盤垣著,我好一陣發愣,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直到見著狐狸甩著尾巴朝屋裡走去,才一下子醒轉,忙跟了過去,地上還殘留著沒有消散乾淨的那女人身體發黑後的碎塊,我小心避讓著跳進了門裡,鋣仍在門口站著,靠著門背,我幾乎因此而撞到他身上。
距離的接近讓我很快感覺出他有些不對勁,因為他呼吸比平時重,而且氣息間隱隱有股鐵腥的味道,這讓我走進去了又退了回來,到他身邊朝他看了眼。
隨即發現他臉上鱗片褪去後,露出的那層膚色白得近乎透明。
“那東西是子陰抱母,連它也吃,你就不怕折了自己的道行。”這時聽見身後狐狸自言自語般咕噥了一句。
話音似笑非笑,彷彿透著某種譏諷。
鋣卻彷彿沒聽見似的。
自顧著直起身走進屋,經過狐狸身邊時回頭朝他看了一眼,道:“天譴于都我無所謂,何況區區一個子陰抱母。”
狐狸聽後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什麼,只低著頭用他的腳在地上那堆黑色的骨渣上一陣撩撥。
直到那些骨渣在他腳下一一碎成一灘散灰,方才抬起頭,循著鋣離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嘴裡嘖嘖兩聲,似乎又有什麼刻薄的話要從他那雙薄削輕佻的嘴唇裡漏出,但很快被我從門後抽出笤帚在地上猛地一陣掃後飛揚而起的灰塵給嗆住了,他大大打了個噴嚏朝我斜了一眼,砸吧了幾下嘴沒再吭聲。
我繼續將地上的剩灰清掃出門。
經歷了剛才那一幕可怕而詭異的景象,我已沒心情再看狐狸去招惹那隻麒麟,一路把地上給徹底掃乾淨了,我將門用力關上,回頭問他:“子陰抱母是什麼,狐狸?”
他有些可惜地看了著樓上那扇被鋣關緊了的門:“子陰抱母麼,就是那些因為母親懷孕時突然暴斃,而被迫死在它母親肚子裡的嬰兒。”
聽上去似乎就是指那些枉死的魂魄。但枉死的魂魄多了去,不應該會被狐狸以那樣一種奇特的口吻向鋣提起。
發愣間,似乎看出我眼裡的困惑,狐狸又道:“因為是一屍兩命,並且死得極冤,所以這樣一種冤魂要比其它枉死的魂魄厲得多,也棘手得多。”說到這兒眼裡暗光一閃,不知怎的他嘴角揚起微微一絲冷笑,回頭又朝閣樓上那扇房門看了一眼:“當然。說它棘手並不是指它有多難對付,而是因為,對付那種東西是會遭報應的。”
“遭報應?”我不由再次一愣。
“這也就是為什麼,對門那小子在和你回到這裡後馬上識相避開,直到現在都見不到人影的原因。”
被狐狸這一提,我才想起來,確實藍這次的行為有些蹊蹺。
在那個女鬼出現時,周圍其他鄰居沒聽到動靜也就罷了,沒道理連藍這樣的人都聽不見。我想起從頭至尾他家的窗戶就沒有開啟過,直到現在也是,儘管他家的燈都亮著。這對於一個以往只要我家有些什麼事都會偷窺上一兩眼的傢伙來說,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難道真的如狐狸所說,是因為出於某種忌諱,所以他故意視而不見?
可是為什麼對付一隻為害人間的冤魂,卻會遭到報應?
想到這裡我立即追問:“為什麼對付它會遭報應,它戾氣這麼重,留在這世上早晚會害人,剷除它難道不是應該的麼?”
話音未落,狐狸忽然嗤地聲輕笑,搖了搖頭:“錯。如果不是因為你從外頭帶了某樣東西回來,它斷不會跟過來,更不會害無辜的人,它和那些充滿了怨氣的冤魂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什麼區別”
“這種東西從它存在的那一天起,目的性很強,就是為了搞那個害死它的人而來的。除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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