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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什麼事?”
“1923年沒錯應該是1923年,也就是民國十二年。那年六月,紫禁城建福宮起了場大火,把整個建福宮花園和儲藏在裡面無數歷代帝王收藏的珍寶燒成了灰燼。”
“沒聽說過”
“火災的起因,當時誰也說不清楚,但最可能的一個就是,因為長年累月私吞庫裡的珍寶,那些太監害怕溥儀的追查,所以索性一把火把一切都燒了。”
“全部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知道當初太監的監守自盜有多猖獗,猖獗到溥儀的大婚剛剛完畢,皇后鳳冠上那些珍珠玉翠就馬上被替換成了贗品。”
“這麼大膽子?”
“嗯,這種事情每個朝代幾乎都這樣,不過到了清末就更加變本加厲了而已。都說,那場火把儲藏在建福宮裡的那些寶物全燒燬了,包括溥儀恐怕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怎麼說?”
“據說建福宮裡曾收藏了不下兩千尊金佛。”
金佛?聽他這麼說,我下意識朝周圍那些閃閃發亮的金佛掃了一眼:“你的意思是”
沒再言語,沈東走到一隻箱子邊,扯開上面的封條將箱蓋用力撬開。
隨著咔嚓一聲響,灰塵抖落後箱子蓋下顯出層破棉花。棉花被很工整地鋪壓著,密密層層貼著邊,一絲不苟。
沈東把那些棉花翻了起來,隨即露出下面一大團淡黃色的東西,走近細看,原來是一大堆發黴變質了的米。正詫異著怎麼包那麼仔細的箱子里居然放的是這種東西的時候,沈東把手伸了進去,在裡頭攪了攪,片刻朝我看了一眼,把手從箱子裡抽了出來。
手伸出來的剎那我倒抽了口氣。
他手裡拽著條綠得透亮的東西。晶瑩剔透得彷彿琉璃似的,纏在他手指上,好像一長串碧綠色的水珠,在燈光下熠熠閃爍著,漂亮得讓人窒息。
那是一大串至少有兩米來長的祖母綠念珠。
“而其中最為珍貴的,是六百年前印度朝貢的五百金身羅漢和一具將近四米高的足金大佛。”邊說,邊轉身走到棺材邊,沈東將這串祖母綠掛到那尊守在棺材頭的大佛手指上,一邊在那尊巨大的金像上拍了拍:“就知道應該不會有人捨得讓這些東西就那麼白白都葬身火海,不過,還真沒想到它們都被藏在這兒。”說著,走回箱子邊,他把手又伸進去撈了兩下,這回撈上來的是一大把龍眼大小潔白滾圓的珍珠。
“見過這種珍珠麼寶珠,它就是東珠。”
這是我頭一回看到這麼大粒的珍珠,但吸引我注意的倒不是珠子本身。“為什麼都和米放在一起”眼見著一粒粒枯黃的米粒順著他指縫往下掉,覺得有些困惑,我問他。
“不知道。”他聳肩,一邊轉過身,將另一口箱子用力撬了開來:“再看看還有些什麼。”
第二口箱子裡同樣壓著很厚一層棉花和米,把這些撥開後,沈東一聲驚歎,從裡頭捧出把紅得耀眼的東西:“我日!寶珠,你有見過這麼多的紅寶石嗎!”
我當然沒見過,除了仿冒的。
一顆顆拇指大小的紅寶石,被用縷花的金鍊條盤著,綴成一串三股的鏈子,捧在手裡很大的一把,燈光閃閃爍爍著,好像一團跳躍的火焰。
“真好看”忍不住從他手裡接了過來捧在掌心裡細看,這真是相當相當迷人的一樣東西,沒有經過切割,這一粒粒鵝卵石般的小石頭以自身的清澈反射著燈的光亮,嵌在金托子上好像一滴滴紅水珠似的,讓人打從心裡的愛不釋手。“這是什麼,項鍊麼?”
“不是,是種手鍊。”說著,沈東拉過我的手腕,將那串晶瑩剔透的東西小心盤了上去,繞兩個彎將搭扣扣上,大小居然剛剛好。“真漂亮不是。”將我的手腕抬起,紅寶石鏈子順勢朝下滑了一滑,剛好纏在那根鎖麒麟上,黑的骨舍利同鮮紅色的寶石串順勢纏在了一起,弄得鈴兒郎當滿滿一手臂。
但奇怪是並沒有因此覺得累贅,反顯出種特別奇怪的和諧來,彷彿本就該是在一起的。我晃了晃手腕,它們叮噹作響,聲音很是好聽。“是蠻好看,不過戴街上恐怕會讓人打劫。”嘴上這麼說,一時卻捨不得脫下來,我把它們舉在燈光下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歡,甚至一閃念間覺得,如果它真是自己的就好了,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發覺沈東正看著我,那目光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我被這目光看得有點窘,忙收手想把鏈子取下來,但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它和鎖麒麟纏得太緊了,一扯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