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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光退卻後,窗外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我一陣駭然。
那些原本匍匐聚集在地上蠕動著的人群全都站起來了,並且離窗極近,幾乎是咫尺間的距離。他們擁擠在視窗前,張著嘴,直愣愣看著窗內。窗外的風此時陡然變強,呼嘯著上下攢動,彷彿一隻脫韁的野獸,那野獸周身瀰漫著濃烈的硫磺味,吹開漫天瓢潑的雨絲,吹起那些人口裡不斷噴射出來的灰霧,隨即呼的聲巨響,一道炎炎烈火頂著大雨逆風而起,直撲向我家的窗臺!
“看來你逃不出今晚這個劫了,連帶我們都要被你連累。”身後突然響起狐狸的話音。
不知幾時他已經從店鋪返回了客廳,手裡拎著樣東西,側頭斜睨著清慈那張鐵青的臉。窗外的烈焰映得他那雙眼睛綠光閃閃,彷彿兩團燃燒的妖火,他將手裡的東西朝清慈指了指,冷聲道:“難怪此生踏入空門,你前世好大的孽障。”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清慈因他的話而皺眉。
“知道外面那是什麼東西麼,它們是黃泉地藏。前生死得慘烈,死後又不得超脫,遊蕩陰陽道至今,反覆受著死時那瞬的痛苦,你被這種東西纏上了,即使佛門也護你不得。偏又碰上蒼龍過境,小子,我們要被你玩死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嘖,你的臉,你的臉。”
沒回答清慈的問話,卻連說了兩遍“你的臉”。我不知道狐狸為什麼要強調這三個字,於是不由自主順著他的視線再次朝清慈的臉上看了一眼,這一看,把我驚得朝後連退兩步。
清慈那張臉變得好奇怪。
似乎整個輪廓被什麼給用力擠壓過了,它變得有點窄,原本造型漂亮的鼻子也變了,變尖,變長,從側面看去好像鳥的喙。最詭異的是他的眼睛。或許是因為臉變窄的緣故,那雙眼睛不知怎的看起來彷彿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了,這詭異的排列令人不自禁一陣惡寒。
卻又同時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
奇怪,他這張臉不僅變得極度奇怪,還很眼熟我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鳥人”片刻脫口而出,嘴裡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清慈有些莫名地看著我,看上去他被我的表情給驚到了,卻又不明白我這過度的反應究竟是意味著什麼。他摸著自己的臉,看著我,又看了看狐狸。
狐狸沒有理會,只是將手裡的東西咚的聲丟到他的腳下,對他道:“彈吧。”
“你開什麼玩笑”狐狸的話令清慈眉頭一瞬間皺緊。他緊盯著狐狸的臉,一邊俯身從地上撿起那樣東西。
那是一把琴,一把包著鱗片狀的表皮,沒有弦的古琴。
鳳凰弦。
“我沒開玩笑。”狐狸道。
“這種時候讓我彈琴??”
“是的。”
“你瘋了。”說著一把將琴丟到地上,他將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沖天的火焰以及那些燒焦的人群:“沒弦的琴怎麼彈,哪怕它是鳳凰弦。”
“是麼。”眉梢輕輕一挑,狐狸將那把琴從地上撿了起來,抬手將它脫在掌心裡放平,另一隻手抬起,朝琴身上輕輕一抹。
“當”琴輕輕發出一陣顫音,婉轉悠揚,分明是琴絃才能發出來的曼妙聲響。而同時門砰的聲響,突然開了,冰冷的帶著濃重硫磺味的風瞬間從門外捲了進來,夾雜著雨絲,還有同樣熊熊的火焰。
奇怪的是那火焰竟然也是冰冷的,撲面而來的森冷,彷彿地府之門驟然在我眼前被開啟。
火焰裡那些被燒焦了的人嘶嘶哀嚎著,伸著又細又尖的枯枝般的手,朝清慈猛地撲了過去,團團將他包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的身影吞沒在它們焦黑的身體中間。
而清慈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叫。
混亂中我只看到他驚恐的眼神朝我的方向迅速掃了一眼,隨即人就消失了,被那些人急速拖出門外,消失在一片冰冷的火海之中。
“彈不了你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再次讓那沒弦的琴發出一聲低吟,狐狸對著那團火道。“不然你就要把那東西從東海引來了”
話音未落,臉色陡然一邊,他猛地朝我一指:“過來!”
我一呆。
還沒反應過來,那團本已經開始朝門外退去的火焰突然間像被人猛潑了桶汽油似的轟的聲暴漲起來!
與此同時頭頂再次一道驚雷劈下,簡直天搖地動般的震盪感,將窗上的玻璃嘩啦一聲震得粉碎,碎片被氣浪直掀而起,眼看著就要像堆刀子似的朝我飛過來,一旁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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