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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上電視,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和花:“我去看林絹。”
“哦了。”
林絹是被狐狸帶回來的。
之所以說他是狐狸而不是碧落,因為我沒在他眼裡看到那種刀子般的東西,身後晃盪的依舊是一根而不是八根尾巴。
你見過八條尾巴的狐狸麼?
那之前,我只見過一條尾巴的狐狸,以及聽說過九條尾巴的狐狸。
那麼八條尾巴的狐狸是什麼
他說他叫碧落。
很多人都把狐狸叫作碧落,那些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奇奇怪怪的人。
可如果碧落就是狐狸,為什麼那一天的狐狸陌生到近在咫尺,我都不敢相信他就是狐狸
但這問題我始終沒有很正式地和狐狸談起過,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在看到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狐狸若無其事地把失蹤了三天的林絹帶了回來,若無其事地對過去發生過的那些事情閉口不談。
於是,我也就若無其事地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打理著我的店,以及照料林絹。
林絹被帶回來那天看起來是有些奇怪的。
明明清醒著,身上也沒有一處傷口,可無論我怎麼和她說話,怎麼叫她,她都不理睬我,只是呆呆看著前面一個點,然後一次一次地問:周林在那裡看到周林了麼
之後,突然在第二天就好無症狀地昏迷了,一直至今。
現在她就在市人民醫院的加護病房。
白天沒時間,我經常在晚上的時候溜進去看看她。而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都對我的到來沒有任何感覺,雖然只要在她身邊,我總是會不停地跟她說說話。
她身上檢查不出任何傷痕,大腦也沒有任何問題,不存在變成植物人的可能,因此就連醫生也說不清她為什麼會這樣,只說,她正處在一種嗜睡狀態,睡,而不是昏迷。能不能好,只能看她自己。
而對此,狐狸有他的說法。
他說林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魂魄不在身體裡,早在他找到她的時候,已經不再了。能不能回來,說法倒和醫生們一樣,也是——只能看她自己。
可是魂魄不在她身體,那不是死了麼。我問狐狸。
狐狸搖頭:暫時的離魂對生命不構成任何的問題,除非她永遠回不來。
那萬一她找不回來呢。我再問狐狸。
狐狸沒回答,正如他閉口不談到底是在哪裡找到了林絹,以及那天出現在我身邊的碧落,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把花插進花瓶,我給自己削了個水果,然後再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咬著水果。
似乎在經歷了那麼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後,我對夜有了種特別的習慣,開始覺得在這樣的黑暗裡靜靜坐著也是種享受,我不知道林絹什麼感覺,她看起來很安詳,比我安詳得多,無論處境還是表情。
“昨天我做了個夢,很奇怪,我夢見周林了,他說他覺得很抱歉,只能為你做那些事情,還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咬了口水果,我道。“他在夢裡還是那副鳥樣,欠他多還他少的樣子,不過不是瞎子了。說真的,他有眼睛的樣子還蠻好看的。”再咬一口,我繼續道。“他讓我跟你說,別再惦記他了,也別想他的哥哥。他說他明白你那天對他說的那些話,但有時候,這種東西對於某些人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試圖讓你明白這一點,一直都在試圖那麼做,可是很難。”
“你在和誰說話,寶珠。”
正滔滔不絕,身後突然一道話音,驚得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隨即看到一個人在我身後的窗臺上坐著,手裡拿著我放在桌子上的橙子。
“劉君培??”心跳一陣加快,我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他,而且那麼快。
“驚喜?”他笑笑,拋著手裡的橙子,好像那天拋著手裡那顆黃色的珠子。“想給那隻狐妖報信?最好不要。”
聽他這麼一說,摸到手機的手停了下來。“你來這裡幹什麼。”
“來看看你。”
我皺眉。
“手還疼麼,寶珠。”忽然他這麼問了句。
我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沒吭聲。
他笑笑:“當然不會疼,那火根本就燒不到你。其實我現在對你的興趣更大一點,你知道,我們其實蠻談得來的。”
“我不這麼認為。”
“呵呵,”他再笑。轉身朝窗外的夜色裡望了望,再轉回頭,那張臉讓我吃了一驚。
“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