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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他們是準備要開始鋪床休息了。
但誰知,接著繼續往下看,卻很快發現完全他們所做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那兩捆被子都是很舊的老棉花被,要不是之前看見他們從車廂裡取出,我會以為這是王寡婦家的東西。
被面是大紅的綢緞,繡著福壽的字樣,被裡是紗線的面料,這樣一種被子現在幾乎已經沒人用的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裡覓了來。他們將這兩床被子面朝上,裡朝下,並排鋪在剛整理出來的那片空地上,就是介於八仙桌和房門中間那個地兒。
鄉下房子雖然簡陋,但地方大,因而擺這兩床被子倒也綽綽有餘。擺完後,汪進賢從身邊那隻一直揹著不離身的挎包裡取了幾張黃紙,展開平鋪在那兩床杯子的交界處,隨後朝何北北招了下手,何北北便將一隻臉盆端了過來放到兩床被子中間,並把那些黃紙壓在了它下面。
我意識到這個臉盆是王寡婦家的東西。
很普通的印花白搪瓷臉盆。邊緣已經鏽跡斑斑,原本雪白的面子被鏽水和汙漬弄得又黃又黑,還有幾隻死掉昆蟲的殼在裡頭蟄伏著。
“你們在幹什麼?”看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問他們。
但沒人回答。似乎從他們將被子抬出來以後,這些人就陷入了一種很安靜的狀態,只有小邵在一旁拍攝時偶爾發出點聲音,大抵是要他們人讓開一點,好讓他拍清楚他們手中的東西。
隨後汪進賢朝那隻面盆裡倒了些麵粉似的東西,又沿著盆沿在臉盆周圍也撒了圈,接著一路朝前,在被子到門口處撒出一條白色的道來。
“阿姨過來走走了,阿姨。”在門檻下撒著的時候,我聽他嘴裡低低這麼說了兩句。
不由一驚。剛好這時謝驢子從邊上經過,我忙一把拉住他問:“你們在招魂麼??”
他看了我兩眼,理所當然地笑了笑:“是啊。”
“為什麼??”光在這種地方拍攝還不夠,竟然還要特意招魂,我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樣想的。
“因為晚上這裡是重頭戲。”謝驢子朝邊上的三腳架指了指,“回頭這裡要架攝像機拍一晚,做個招魂雖然也不見得有什麼作用,做個剪輯總歸也是個賣點。”
賣點,又是為了增加網上的收視率而弄的賣點。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什麼後果。
原本這一兩個小時看下來,我並沒有見著什麼我一直所擔心的東西,所以也就安靜地待在他們邊上看著便好。但現誰想在他們居然還搞什麼招魂。雖然他們用的方式我從來沒見過,但也不能就此斷定沒有任何效果,所以越發不安起來,卻又不知該怎樣去勸說這些人,於是只能按捺著到嘴邊那些勸阻的話,自己在一旁苦惱著,一邊又朝周圍看上兩眼,唯恐被自己漏看了什麼。
不過還好,縱然他們這樣鬧騰,這棟房子以及它周圍的一切依然寂靜如舊。
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這樣一座死村裡我會見不到一點魂魄,但轉念想想,離這村出事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縱然曾經這裡很不乾淨,只要不是那種執念特別強烈的兇東西,通常應該都已經往生了吧。
想到這裡稍微有些釋然,這時那幾人的招魂儀式看上去差不多都已經完成了,氣氛也因此恢復了點原先的活躍,我見謝驢子朝他們招了招手,然後戴上無線麥克風推開房門,朝外頭走了出去。
邊走他邊小心著腳下那些白色的粉末,一直到門外,他示意小邵將鏡頭對向他,隨後像個專業的導遊般開始道:“各位,現在是四月二十三號,夜裡十點二十。經過長途跋涉我們終於到了黃泉村,剛才我們的攝像師小邵已經用簡短的鏡頭把這村的現狀給大家看過了,是不是很荒?不過還算好,春天了麼,很多樹都開始茂實起來,白天的話應該還算是漂亮的,不過夜裡就寒磣點,能見度也差,因為完全沒有電,只能靠我們僅有的幾盞燈打著,為了節省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隨後他手指向房子處,小邵依著他指的方向移了移鏡頭。“而現在我們所站的位置,這棟房子,就是我們今晚準備過夜的地方,也是當年黃泉村死人事件裡第一個犧牲者,王秋香的家。相信大家對她應該是比較瞭解的,她是個寡婦,兒子在城裡工作,難得回家一次。她的屍體是九二年年初吧,被她回家過年的兒子發現的,就我們所知屍體當時的狀況很慘,臉都爛了還是怎麼的。有人說她是被殺的,也有人說她死於疾病,反正真實的情況誰也不清楚,因為他兒子後來也死了。所以剛才我們在她家的客堂裡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