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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黑子扭頭轉向我,突兀對我說了句:“記得那時,米婆帶你回去的時候,我爺爺送了米婆好些東西,但你們一件也沒拿,後來我爺爺一直很不高興。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怔了怔。
明知是不收禮別人自然不高興,卻也不知該怎樣用合適的話回答,只能沉默著搖了下頭。
他道:“我爺爺說,米婆過來給問了米,無論怎樣都是要收點東西回去的,以往都是這樣,慣例。但你姥姥卻什麼也沒收,所以他覺得一定有問題。”
“是麼”我含糊應了聲。
“米婆有跟你說過不收的原因麼?”
我搖搖頭。
也不知他信還是不信,他擼了擼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又朝我望了眼,似嘆了口氣般道:“不管怎樣,我爺爺那會兒的預感還是靈驗的,因為就在那之後不到兩個月,墓姑子阿姨就自殺了。而在我們聽到那訊息,趕緊把她骨灰給請回來安葬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村裡也跟著出事了”
事情出在墓姑子死後的第二年冬天。
黑子說,之前謝驢子帶我們進的那個停放了很多棺材的宅子,叫白家祠堂。
兩三百年前,它原是一戶姓白的大戶人家祭拜祖宗的地方,後來那戶人家遷走了,房子空著空著,則漸漸成了村裡逢年過節做大事時所用的公共場所,類似於禮堂。
原先裡頭是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的,但就在墓姑子死後的第二年冬天,記得很清楚,是冬至剛過,有一批外鄉人進了村,跟村長也就是黑子他爺爺商量說,想要出錢買下西邊的那片墳地,用來蓋房子搞建設。
起初無論是村長也好還是村裡人也好,聽後大多都不怎麼樂意。
因為自從那個黃順家——也就是汪進賢所說的那個網友X,他家裡遷墳遷出了具完全沒有腐爛的屍體後,村裡所有人都認為那墳地一定是塊風水寶地。所以最初村長是一口回絕了的,但後來那些人開的價錢漸漸高出了村裡人的想象,所以也就有不少人開始動心了,尤其是村長他兒子。黑子的爸爸挺遊手好閒的,別的沒什麼長處,偏就喜歡賭,那陣在外頭欠了一屁股賭債要還,正愁沒錢,所以面對這突然而來的誘惑不能不感到動心。
但另一些人則反對得依然很兇,為首的是王寡婦,她家四五代都在那墳地裡葬著,日子一直又過得很好,所以覺得遷墓這種行為會破壞了自家的風水,因此怎麼也不肯。
於是兩派間就那麼天天吵吵鬧鬧地僵持著,一度王寡婦還宣稱要將這事鬧到省裡去,說村長以權某私,想用大家的地去謀取他私人的利益。
可就在她那麼宣稱過後沒幾天,可怕的事發生了,王寡婦被她回來過年的兒子發現死在了家中的樓梯下。當時狀況很慘,斷裂的頸椎刺穿了她的脖子,整張臉朝地,臉皮都跟地面給粘成了一塊兒,看上去應是死了好幾天,但無法判斷是意外身亡還是他殺。王寡婦兒子一口咬定是村長和他兒子乾的,因為他們最有犯罪動機,但片兒警過來查了幾遭,始終查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依據她的傷勢和她屍體所處的位置,給出結論說她是下樓時不慎摔死。
那之後不久他們就將王寡婦草草埋葬了,而王寡婦兒子同村長家也正式結下了樑子,天天守在村長家門外罵,朝他們家門上潑髒水這樣鬧騰了大約有半個來月吧,突然有一天他沒出現。而之後也沒再出現,因為他也死了,被人發現死在他家牆角邊。
死的樣子很可怕,頭在牆上被砸開花了,肚子剖開,裡面的內臟和血肉都沒了,只有薄薄一層皮貼著骨頭,好像當初村裡死得很詭異的那些牲口,以及被墓姑子殺死的男人屍體一樣。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寡婦剛死不久,在村長家鬧事的王寡婦的兒子竟然也死了,還死得那麼兇,於是村長一家不被人懷疑都不成,甚至警察也都開始對他們家進行起了縝密的調查,一瞬間,這個家庭陷進了一個眾矢之的般的困境。
但就在所有人都在懷疑那一切究竟是不是村長跟他兒子乾的時候,沒過多久,村裡彷彿中了邪一樣接二連三開始再次有人暴斃。之所以說是暴斃,因為那些人的死狀竟然都跟墓姑子殺死的那個男人、以及王寡婦兒子一模一樣。短短兩三個月,竟連著死了三四個人,有的是在田裡,有的在自家院子裡,有的乾脆是在自家床上就彷彿突然間死神盯上了這整個村子裡的人,一時人心惶惶,誰都怕睡一覺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屍體被吸空了的乾屍,誰都擔心早上天一亮推開門,門口躺著具乾巴巴的屍體瞪著自己看。
但是警察來了好幾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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