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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凌公子。因曼娘不能隨意出這房門,只有請凌公子過來了,公子不會怪曼娘無禮吧?”
凌霄知道舞女平日並沒有什麼自由,理解地搖搖頭,伸手拿起那張詩箋,笑道:“我看看你寫了什麼好詩。”
徐曼娘欲攔下已是來不及了。只急得不停纏弄著衣帶。凌霄細看時,字跡是工工整整的蠅頭小楷,卻是一首五言:
雨齋客默坐,問客何事憂?愀然復悲語,所思在遠道。
溫潤如良玉,淡笑似春風。玉貴鳴清越,風暖發百花。
君自有青天,賤妾陌上草。素手織鴛鴦,何防輕裁剪?
其一在繡襦,另有委作塵。君去隔千山,相見兩茫茫。
空裡淚雨飛,不辰獨餘身。回望寒煙漠,誰憐詩肩瘦?
凌霄讚道:“姑娘好文采!昔有蔡文姬、謝道韞,今有醉月樓徐曼娘。想那蘇小小也是比不過姑娘的!”
徐曼娘笑道:“蘇小小乃是錢塘才女,人品如蓮,又有宰相之子阮鬱傾心愛護,曼娘不過一尋常舞姬,哪裡敢和她比?”又吩咐那丫鬟道:“凌公子來了半日了,柳兒快奉茶。”
凌霄笑道:“‘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這四句到底不如姑娘的一句‘誰憐詩肩瘦’來得妙。”徐曼娘笑道:“凌公子不必姑娘來姑娘去的,直接叫曼娘吧!”
一時茶上來,凌霄細品一口,笑道:“曼娘這茶甚好,只是我現在只想喝酒,不知曼娘可願意陪我喝幾杯?”
徐曼孃的臉色立刻變了,低聲道:“凌公子,曼娘雖是舞姬,卻不陪酒的。”
凌霄知她誤會自己是輕薄之人了,趕忙道:“曼娘誤會了!我並無看輕你的意思。只是心中煩悶,想找個人喝喝酒而已。”
“就像知己一樣?”徐曼娘遲疑道。凌霄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徐曼娘只覺得心裡彷彿開滿了漫山遍野的花,有春日暖暖的陽光照在上面,立刻開心地吩咐道:“柳兒,去拿酒來!”
酒至半酣,徐曼娘見凌霄只是默默飲酒,也不和她說話,便笑道:“公子,這裡不夠開闊,曼娘也不能舞給公子看了,不如唱歌吧!”
凌霄正因氣氛沉默而不自在,又有了些醉意,便笑道:“凌某洗耳恭聽。”徐曼娘嫣然一笑:“柳兒,拿我的琵琶來。”
柳兒搬了梨木雕花圓椅放在凌霄對面,上面是淡紫底百花繡彩蝶椅墊。徐曼娘調好弦,凌霄只聽對面一聲嬌音婉轉如鶯啼,彷彿是透過重重樹枝從花叢中傳來,唱的竟是自己那次在宴席上作的詩:
衰草連天白霜落,暮靄昏昏笛聲清。
登高倚欄誰曉音,衣袂蓮動縹緲影。
神州何處是天涯,魂斷新夢也難續。
落木無聲暖山丘,疾風不解漫歸路。
才下小樓萬千愁,寥星又隨寒夜至。
可憐月初不見月,慘慘冷清意遲遲。
料得中天月滿盤,只照團圓無離愁。
意蕭疏,情闌珊,聚散總是苦匆匆!
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必千里小兒女?
踏花歸去折斜枝,荊釵默默綰青絲。
曲終了,凌霄微笑道:“曼娘竟彈得一手好琵琶!可惜我的詩不配。”徐曼娘連忙站起來道:“不,公子的詩,曼娘曼娘很喜歡呢!”
“哦?”凌霄看著她,眼中頗有一番意境,“素秋公子名動京城,你難道不喜歡他的?”“素秋公子的名聲自是他的,與曼娘又有何干?”徐曼娘剛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凌霄因前幾天與蘇紫鳶吵架,加之今天瓊林宴上的事情,本來一直意態懶懶的,又有些醉了,突然見徐曼娘此態,不由得心中一動,又想起方才徐曼孃的詩,心中益發肯定。
他爽朗一笑:“來,曼娘,咱們不醉不歸!”
徐曼娘已記不清凌霄喝了多少了,只聽他一直在吟誦:“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漸漸地唯有一句“古來聖賢皆寂寞”喃喃自語般重複著。
徐曼娘看著面前這個溫潤男子爛醉如泥的樣子,心裡突然一痛:“他是丞相之子,是今科探花,有溫柔賢惠的妻子和即將出世的孩子,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的眼神一暗,“他的妻子是大家閨秀,曼娘不過一個低賤的舞姬而已,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吧?”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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