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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繡祥雲紋宮裝的女官攔了下來,她深深行一禮,恭聲道:“太后突然不好了,皇上已去了安寧宮,請丞相和司空速速過去。兩位大人請跟奴婢過來。”
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一絲不妙的警示來。
安寧宮地處整個後宮的北面,恢弘大氣,風格簡約沉穩,頗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三人走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寬敞的走廊兩邊站滿了宮女,見凌雲和蘇文浩過來,黑壓壓地跪倒一片。
天和帝坐在床邊,太后的臉上已呈現出死灰的顏色,那時將亡的灰敗。
她的眼睛餘光不時瞟向門外,天和帝一直握著她枯瘦的手。
那個女官行了一禮道:“兩位大人來了。”天和帝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太后的嘴唇蠕動了半晌才發出孱弱的聲音:“你們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蘇司空,當年先帝要你保密之事,這會兒講給皇帝聽吧!凌丞相也做個見證。”
太后氣息細若遊絲,勉強掙力說了這一段話,已是喘氣連連,旁邊的幾個看起來頗有年紀的太醫連忙施針。
蘇文浩見太后這即將油盡燈枯之態,聯想今天聽到的《龍迴天》,不由得感嘆先帝當年的英明。
他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凌雲,拉了拉凌雲的袍角,示意和他一起跪下。
天和帝的臉一直陰沉著,聲音更是如同黴壞了的破絮:“兩位不必行此大禮,朕要真相!”
“是。”蘇文浩穩住心神,眼睛看向奄奄一息的太后,她的顴骨高高地聳起,浮著一抹異常的嫣紅,彷彿風一吹那一絲活氣就會立刻消失,變成死亡的顏色。
“當年北成王之事皇上是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的,臣就不用多言了。北成王一死,當時就有人質疑皇上的血統。”蘇文浩說到這裡,停下來看了看天和帝,他不能確保以後皇上是否會深究這個“有人”到底是誰。
天和帝的臉色鐵青的似乎一枚青澀的橄欖,混合著殿內濃重的藥味和衰敗的腐朽氣息,三十多歲的他看起來突然一下子老了很多,親政十多年,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血統竟然還被懷疑!他深深地撥出一口氣,沉聲道:“請司空接著說。”
“先帝有所耳聞後,在垂危之際命老臣作證,讓幾位老太醫為皇上滴血驗親,並有遺詔留下,說以防萬一。”蘇文浩說完後抬頭看向太后,她躺在那裡,如同一具骨架,眼窩深陷得可怕,然而臉上的神色卻有一絲苦笑。
太后的喉嚨似乎卡住了,呼呼地如同壞了的風箱,撕扯著人的耳膜。她示意旁邊的宮女扶她倚在堆起來的綠綾繡鳳凰朝日棉被上。
她費力地看著地下跪著的蘇文浩和凌雲,聲音蒼老嘶啞:“你們兩位是先帝當年最器重的人,哀家當年陷害北成王母子,如今如今,這是報應啊!”
太后的身子軟軟地滑了下去,天和帝急忙扶住她。她用力抓住天和帝的手,盯著他道:“哀家當年犯的錯,就讓哀家一個人承擔吧!你子息微弱,哀家知道,這是報應啊!先帝的遺詔就在安寧宮,你要你要”
話猶未完,施針的太醫已垂了頭,“撲通”一聲跪下去:“太后,薨了。”
北幽王站在城樓上,揮鞭直指京城方向:“聽說那個女人死了?扶族此番看來是不肯善罷甘休了,若旭,你下手果然快,那個巫師死得真是時候!”
範若旭一身戎裝,斂眉低聲笑道:“那也是王爺先控住凌霄的功勞啊!要不是他透漏訊息,若旭哪裡知道是誰呢?《龍迴天》也是他寫的,此刻恐怕已傳遍京城了!”
“哈哈哈!此計果然妙!要不是他挑撥凌霄和蘇紫竹的關係,我們怎麼會有機可趁?”趙藏鋒從底下上來拊掌笑道,“這可是怎麼說呢?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
北幽王皺眉道:“我們如此來勢洶洶地,雖是打著為父王正名的旗號,可是難保他不會有所防範啊!”
“這有什麼?他不喜武將,我在邊關十幾年也從未見他有多少寬心話,這會子就讓他的那幫文臣替他守天下吧!”趙藏鋒滿不在乎地拍拍北幽王的肩膀,“王爺您可是這次起兵的主心骨,千萬不要猶豫,我們已後退無路了!”
北幽王眺望著京城的方向,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只覺得心裡亂亂的,就這麼憑著一腔熱血起兵,縱然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影從,於這如畫的江山又有什麼意思?
父王已死,他縱然得到這天下,他所失去的還能回來嗎?
世事無常,凌雪還會一如既往地陪著自己嗎?他是溫卿還是北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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