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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道:“安然,我們相識至今,已經六年了吧?說實在,濱海市官場,我曾春心裡只佩服一個半人,你是一個,還有半個,是趙副省長。”
林安然將筷子遞過去,道:“想當年,我也是發自內心欣賞你的。其實這一次來見你,我也想了很久,不過我總覺得,事到如今,即便大家已經位置不同,但是我還是想和你推心置腹聊一聊。”
他舉起杯子,碰了一下曾春的酒杯,道:“來,咱們走一個吧。”
曾春拿起杯子,仰頭幹了個底朝天。
“安然,說實在的,我是做夢都沒想過,咱們倆有一天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面。”
林安然幹了酒,聽他這麼說,想了想道:“其實你不是沒想過,是不願意去想。當年你邁開和劉小建合作的第一步之後,就應該預料到了。”
曾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口乾完,抹了抹嘴說:“嘿嘿,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
停了一下,又道:“我和你不同,你有你的背景,有你的靠山,你林安然可以有人給你幾千萬股份,發展到今天十幾個億的身價。”
他看了林安然一眼,道:“別跟我說你母親那些股份不是給你的,我曾春不是傻子。”
林安然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辯解,曾春所言在某些方面來看,的確是事實。
曾春繼續給自己倒酒,又喝了一杯。
林安然勸道:“酒烈,慢慢來。”
曾春笑道:“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況且你不是要同我推心置腹嗎?我就跟你推心置腹一番好了。”
林安然道:“你是在為自己找藉口。”
曾春搖搖頭,道:“還真的不是藉口。我82年從省警校畢業分配到臨海區濱江派出所,幹了六年,還是一個普通民警。我起初也不明白啊,我能力不差,工作也努力,怎麼每次提拔就輪不上我?”
82年,是錢凡主政濱海市的年代。
曾春繼續道:“後來我明白了,因為我不是臨川派的幹部,當時的區長和區委書記都是錢凡的人,到後來,李亞文當上了區委書記,我知道我更沒機會了。所幸的是,開發區89年組建了,新的分局需要人手,我終於找到了機會,當時託人拉關係,找到了茹光彩,在他的幫助下,我才到了開發區鹿泉街道派出所,當上了個副所長。從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朝中有人好辦事,光有能力是不行的。”
林安然道:“所以你後來就一直陪茹部游泳?”
曾春笑笑道:“他喜歡游泳嘛。不過他也算是個比較正派的幹部了,也是在他幫助下,我才當上了副局長的位置。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每說一句話,曾春就喝一口酒,林安然擔心他喝醉,給他擰了一隻雞腿,放在他碗裡:“吃吧,吃點東西。”
曾春拿著雞腿,看了又看,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雞腿嗎?小時後窮,自己沒得吃,長大了就特別喜歡吃。警校出來那年,我第一月工資買了一隻雞,回到老家,親自下廚燒給我老孃吃,我至今還記得她那臉上的滿足感。從那以後,其實我的理想很簡單,就是讓我娘,讓我姐姐、弟弟和妹妹天天都能吃上雞。”
他狠狠扯了一口雞肉,嚼了幾口,又道:“或許有很多人覺得當年我出賣呂長偉坐上局長的位置太過卑鄙,可是你反過來想想,呂長偉是什麼人?尸位素餐,蠅營狗苟,我上任以後,哪一點不比他做得好?開發區連續幾年都是全市發案率最低,破案率最高,這裡面有我多少個不眠不休的夜晚付出的努力?還有,雷局退休後,我繼任,一年不到就為公安系統解決了幾個分局的宿舍,年年專項行動,濱海市的公安工作哪樣不是在全省裡拿先進的?”
林安然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怒道:“沒人否認你的能力,也沒人否認你的成績,可是善始要善終!曾春,到現在你還沉浸在過去的榮耀裡?你不想想,因為你的縱容和徇私,劉小建將多少貨物走私進了國門?碼頭爭奪利益,開發區分局立的那幾宗兇殺案,你們市局為什麼扣著不破?還有,賀新年怎麼死的?你難道在我面前,還要裝糊塗?!還要跟我說辛勞,擺功績!?”
曾春被林安然一罵,手抖了一下,方才臉上浮起的那種愉悅,頓時像被曬化的雪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倆人不再說話,默默吃菜,默默喝酒。
良久,林安然才道:“今天中午,我不是來勸你揭發檢舉別人的,準確來說,我是來勸你救救你自己的。你是老公安,量刑之類比我更專業。你覺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