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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能找到1954年那張界圖,估計早就湮滅在*時期中了。
到了這一步,閔炳如倒是犯了犟,著魔了一樣,他總認為事情不可能就這樣成為死結。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在臨海區的一份老區志裡頭找到了線索。
據區志記載,1954年倆村的確進行過勘界,雖然沒有具體列出界線的座標等,但卻附了一張當時的勘界圖,裡面恰好有銅鑼灣村和寶塔村之間的村界標識。
雖然是一個縮小版,而且很多細節都沒有標出,但是地形和等高線之類都十分清晰,只要找到專業人員下到村裡實地勘察,再從兩村裡找來幾位德高望重的族頭見證,事情很大機會能得到徹底解決,困擾臨海區多年的倆村村鬥隱患將不復存在。
閔炳如沒想到事情會變得更復雜。
他興沖沖帶著相關資料去找當時尚未離任區委書記劉大同,將這一次突破性的進展告訴這位即將高升的領導,沒想到換來的是兜頭冷水,而且讓自己騎到了老虎背上。
劉大同看了資料,眉頭緊鎖想了一陣,淡淡說了一句:“現在銅鑼灣村和寶塔村之間的矛盾已經壓制住了,老閔你就不要節外生枝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變數。”
這話說得雲山霧罩,有點像武俠小說裡算命先生的讖言。但一把手既然這麼說了,閔炳如只好點頭服從,出了書記辦公室的大門還在琢磨其中含義,老半天不得要領。
直到當晚李海和宗何利請他吃飯,兩位同僚酒桌上明勸暗說,或提示,或傳達,閔炳如這才明白其中的玄機。
劉大同說的不要“節外生枝”裡大有深意,就是讓閔炳如將這一能解決村斗的線索封存起來,不要告訴任何人。
閔炳如乍聽之下懵懵懂懂,能解決這一宗糾纏多年的歷史遺留問題,豈不是功在百姓利在政府?為什麼能解決的隱患不解決?
宗何利聽了閔炳如的疑惑後哈哈大笑,這才點明其中奧妙:劉大同馬上要上任濱海市副市長了,而繼任者是李亞文。倆人勢同水火,現在將這個關鍵的線索拿出來,豈不是給李亞文送了一份厚禮?
將這個隱患埋在這裡,就等於在李亞文的身邊安放了一顆定時炸彈,日後若出了群體性事件,李亞文下臺,臨海區的臨川派系幹部必定受到衝擊,城關派則可再一次在臨海區官場上佔據主動。
再深入一重,李亞文是市委書記錢凡的人,而劉大同是市長趙奎的人。錢凡在濱海市是老同志,和年輕的趙奎搭檔起來常常有些分歧,面和心不合。李亞文是錢凡提拔任用的,若臨海區出了大事,李亞文黯然下臺,錢凡多少都要擔上用人不察的領導責任。
這麼做,可謂一箭三雕!
宗何利一番點撥,拍著閔炳如的肩膀說:“老哥,你這二十多年官場是怎麼混的,怎麼連這點領導意圖都看不出來?”
閔炳如頓感失落,自己這麼多年,的確白混了,劉大同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還糊里糊塗琢磨了半天,人家宗何利一點就破,難怪自己混得沒他好。
見閔炳如不吭聲,李海在一旁開導說:“既然現在李亞文還不知道區志裡有解決兩村地界爭議的線索,那麼你就當沒看過那本區志。該幹嘛幹嘛去!將來真出了事,也與你無關。你不是想提個副處退休嗎?劉書記說了,只要這次不把這區志裡的線索拿出來,他一定保薦你退休前到區人大當個副主任,享受副處待遇榮休。”
副處和正科雖然是一級之別,但政治待遇可謂相去甚遠,也是閔炳如在官場上追求的最後一點點奢望。
誠如宗何利所說,假如不報告此事,將區志一事抹掉,就算將來倆村鬧了起來,自己也不會受到什麼牽連。
如果有劉大同關照,提拔副處級退休是手到拿來之事。若現在不聽劉大同的,即便自己把銅鑼灣村和寶塔村的事情辦妥了,李亞文也不會乘自己多少情,頂多誇幾句了事,用人上,李亞文一向只關照他們臨川籍的幹部。但是任由兩村這麼對峙下去,將來定會發生更大的毆鬥,甚至會傷及人命。
他左想右想,最後還是沒個結果,事情就這麼拖了下來。往後三年裡,這事就成了壓在閔炳如心頭的一塊巨石。
他既擔心銅鑼灣村和寶塔村發生村鬥,又有些希望真的發生村鬥。真打起來,死了人,自己罪過就大了;但是打起來,李亞文肯定要受牽連,劉大同對自己的承諾就很快會兌現。
這種矛盾的心理一直糾纏著他,成了揮之不去的夢魘。
在這種糾結的心態下,閔炳如發現自己睡覺的時間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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