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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真的看見外公在哭!因為、因為他是一個沒血沒淚的冷酷老人。有一天,這個老人會孤單寂寞地死去,而他唯一的孫子將不會留在他身邊。
10 離家出走
那是一個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夜晚。
深夜中,娃娃被窗外斷斷續續的撞擊聲所驚醒。
床尾立著一盞夜燈,燈微微亮著;再度聽到那撞擊玻璃的聲音時,她下了床,來到窗邊。
窗外黑漆漆一片,她看不見外頭的動靜。
直到一隻手推開她的窗戶,正要驚叫出聲,卻在下一刻看清楚那隻手的主人。
她連忙把窗戶開啟。
「梓言。」
男孩站在窗外,半個身子鑽進她的房間裡。
她拉著他的手,幫他跨過窗欄,而後她退開一步,扭開大燈。
燈亮了,清楚看見他的當下,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為什麼在哭?
眼淚像下不停的雨水般一串一串地從他眼眶裡溢位來。
梓言舉起手臂,用衣袖揩了揩眼淚。「沒什麼。」沙啞的聲音裡卻透露出相反的訊息。
終於注意到他背在身上的大揹包,她又問:「你怎麼半夜跑出來?你背那包東西是什麼?」
男孩還在揩眼淚;他吸了吸鼻子,紅腫刺痛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說過她要當他一輩子的朋友。
她說過,朋友就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支援對方。
但他不相信。
他必須再問一遍。「娃娃,妳是真心要當我一輩子的朋友嗎?」
女孩用力點頭。「是啊。」
他再問:「妳說過,朋友是要互相幫助、互相支援的?」
「是啊。」
「妳是不是也說過,是朋友就要永遠在一起?」
「是啊。」
接下來,他連續又問了好幾個關於「朋友」的問題。
女孩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他終於不再問問題,決定他或許可以相信她一次。
穿著粉紅色草莓圖案睡衣的女孩,頭髮亂亂地披散在背後,看起來像個小天使。
她關注地看著他,看見他眼中有一份激狂,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擔憂。
「有人欺負你是不是?」她掄起拳頭,準備去教訓那個膽敢欺負她朋友的人。
他不說話。
她又猜:「還是又有人勒索你?」
想來想去,學校裡最有可能欺負人的,也就只有龍虎二人組了。這陣子大家和平共處,還以為他們已經收山了。好啊,看她明天如何教訓他們!膽敢欺負她的朋友,就要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可他還是不說話。
她開始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害你傷心?」她視若珍寶的朋友、平常都不敢太欺壓的物件,到底是誰欺負他?
可左思右想,想了半天,卻想不到可疑的物件。
「梓言」他怎麼都不說話?
官梓言抹掉最後一滴眼淚,他咬著牙說:「沒人欺負我。」
「那是為什——」突然問,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而後她明白了。「是你外公是不是?」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官老爺最有可能會害梓言難過了。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一老一小,血緣上的聯絡明明那麼強烈,可卻彼此逃避、彼此傷害?
她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跟梓言貼在一起,沒有辦法在他回家後繼續保護他。
而他的「家」,卻是一個會為他帶來傷心難過的地方。
梓言好可憐。
她不止一次要求小媽讓梓言跟她們一起住。
可小媽說,法律上,官老爺是梓言的監護人,沒官老爺的同意,他不能跟她們一起住。
梓言一聽見外公兩字,眼睛先是圓瞪,而後又咬了咬牙。「不要提到他,我恨他,我好恨他!」
「恨」這個字,早在他學會怎麼寫之前,就先學會了恨一個人的感受。媽媽說,不可以恨別人,可是他就是無法、無法不去恨
娃娃不禁伸出手,捧著梓言的臉,溫柔地替他揩淚。「別恨,梓言,別恨。
我小媽說過,恨一個人只會為自己帶來痛苦,不要讓他傷害你,所以不要去恨他。」
生命裡過度缺乏溫柔的男孩,突地一把擁住女孩,心中仍然激動不已。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啊!他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