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是理也不理,只是用那一雙倔強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柳祁瀟,唇角顫抖不已。
他素來是尊重大哥的,只是這一件事上,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妥協。他不願,不願自己最後會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成為結髮夫妻,不願溫明月被人拋棄失了丈夫丟了孩子之後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若是連大哥都不肯幫他,那麼爹就更不會贊同了。
柳祁瀟抬起清冽如冰的眼眸,不疾不徐的道:“和她在一起?你未免太過天真!姑且不說溫小姐曾是朝廷戶部員外郎李遠中之子李鑫的小妾,單說你日日前去平安村給溫家人幫忙這件事,你知道知情人在背地裡怎麼編排溫小姐麼?說她行為放蕩,不知廉恥,同兩個男人糾纏不清!”
“什麼?”柳祁瀚面色大變,連忙問道,“誰說的?”——他為了避人口實,不是謊稱自己是溫家表兄麼,為何還會出現這等事?!
柳祁瀟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有此反應,心下微微嘆息。然而他表面卻依舊平靜如初,薄唇微抿。
柳祁瀚信了,頓時一縷酸澀難耐之意襲上心頭。原本他只是想一心一意的想幫她渡過難關,卻沒料到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災難。一向好勇鬥狠、頭腦簡單的他忽然就猶豫了,捫心自問,自己為她做的,究竟是幫到她了麼?想起她看到他時,那唯恐避之不及的背影,似乎他是什麼瘟神一般;想起溫嬸子看到他時,那臉上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讓他不必來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們,都是在嫌他麼?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一顆心無休止的往下沉去,一直沉浸到深不可測的深淵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將他推入地獄,讓他在漆黑的未來絲毫看不出任何的希望火光。漫無邊際的黑暗向他傾軋過來,一寸一寸將他的心吞噬得體無完膚。
原來,自己竟然一直都是這麼一個不受待見的人啊!可笑自己還一門心思的付出,以為這份真情終究能夠感動對方那顆早已冰冷的心,卻不料,這一切都是枉然。他一直都在卑微的唱著自己的獨角戲,如同跳樑小醜一般,可笑自己偏偏還不知。柳祁瀟的這一番話,如同悶棍一般狠狠地敲在他的腦袋上,令他不得不從自己編織的虛幻的夢境中清醒過來。這個過程,雖然疼痛,但是卻不得不面對。
“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容,”柳祁瀟眉梢攏起,眸色銳利,涼涼出聲,“你若為她好,就離她遠點。”
“我我”柳祁瀚一時語塞,被柳祁瀟堵得無話可說。他失魂落魄的重新坐了回去,瞳孔也似失了焦距般茫然無措,口中無意識的語無倫次道,“大哥,對不起,大哥”
柳祁瀟緘默不語,清俊的面容上現出一絲晦暗之色,視線冷冷的停留在柳祁瀚身上。
柳祁瀚的五指大力攥緊起來,手背上青筋暴起,那雙素來倔強單純的臉龐,如今卻是一片蒼涼的死灰,令人觀之心悸。
柳祁瀟收回目光,微微垂了眼皮兒:“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為兄都要說,你目前必須少跟溫家人來往。”
“”柳祁瀚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品出了一縷血腥味。過了良久,他方下定決心,緩緩地吐出一個字,“好。”這個字彷彿不是從他嘴中說出,而是從心尖處挖出了這麼一個字。然而,他終究是說出來了。這樣的話,於大家都好,不是麼?以後,也就沒人嫌他多事了,也就沒人見到他就忙著躲避了。
柳祁瀟似是鬆了口氣,他站起身,走至柳祁瀚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走了出去。
就在他的身影將要消失在外面濃稠的夜色裡時,柳祁瀚才終於接下去道:“大哥,要不明日遊船,我和你一道罷。”
“不必,你就在家歇歇罷,好好想想為兄說過的話。”清冷的聲音越來越遠,逐漸聽不見了。
這裡柳傾歌並沒有走,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陪著三哥。她看出了他臉上悽愴孤絕的苦笑,她讀懂了他那些想說又沒有說出的話。她知道他此事並不需要任何安慰,所以自己就坐在他身邊,靜默的待著。
柳祁瀚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孤單感襲上心頭,娘早逝,爹忙於生意,二哥整日尋花問柳,自己從小就在寂寞里長大。只剩了大哥和妹子,還算是真心實意的關心他。他一直文不成武不就,空有一身蠻力,只知道打架惹禍。心念及此,柳祁瀚忽然沒什麼徵兆開口,淡淡苦笑道:“傾歌,你覺不覺得三哥這些年都白活了?”
呃怎麼會忽然說起這個?柳傾歌害怕他又在那兒東想西想,連忙搖頭,伸出手握住了他冰涼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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