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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宮女們也跑前跑後,慌作一團。那抬著轎攆的轎伕全體傻在了當場,有一個轎伕一把拎起罪魁禍首——那隻貓,那隻通體雪白,恍若要和雪化為一體的貓。
眼前這二人,正是麗妃、麗妃的兒子軒轅楚清。
聽了這些嘈雜的人聲,我理清了前因後果。——原來,麗妃坐在轎攆上,眾轎伕抬著走。結果忽然從拐角處躥過來一隻貓,有個轎伕嚇了一跳手一滑,那轎攆重心不穩頓時摔了下來。
麗妃容顏很是清媚,明眸善睞,渾身自有一種風華,讓人一看便挪不開眼。她此時幾乎都站不起身,還是軒轅楚清和轎伕齊心協力將她抬上去的。她捂著小腹,催著轎伕快將她抬回自己的未央宮,然後趕緊喊太醫來看看。
軒轅楚清個頭雖不高,然而整個人卻如出鞘的利劍一般,寒氣逼人。他一字一頓,吐出的話語也像極了那未化的冰雪:“你們衝撞了母妃,理應被打五十大板。若是母妃沒事,你們就會被攆出宮;若是母妃有恙,你們就給她陪葬罷!”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過了我,皺眉想了想,本來就蒼白的面容此刻更是白得像褪去了血色一般,還未啟唇,衡秋就已經搶先跪下道:“瞿雪是瞿大人的女兒,她的父親尚在邊關殺敵,求殿下饒她一命!”
軒轅楚清沉吟片刻,約莫也慮及到了什麼,冷聲對我道:“我暫先放過你一馬。”隨即他便擺擺手,止住了我的分辯,然後就轉過身拔腿往未央宮奔去。
眾內侍一擁而上,將婉如和衡秋撲倒。然後板子就噼裡啪啦的打下來了。那沉重的悶響打在身上,發出更為毛骨悚然的聲音,硬生生地刺激著我的耳膜,猶如那寸寸迫心的魔咒一般。衡秋疼得死死咬住了雙唇,一縷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破了唇角緩緩流下。白雪紅血,顏色對比反差極大,令我感到瞳孔在急劇收縮,眼前充斥著漫天的血紅。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出奇的嘶啞:“住手!別打了!求求你們,住手”
沒人理會。
我跌跌撞撞的奔至衡秋那裡,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嘴裡不住的叫道:“衡秋!衡秋!”
衡秋大口的喘著氣,先還是叫著,後來連叫的力氣都微了。她握住我的手,唇一張一合,依稀可辨是“小姐”的口型
似乎有慧妃重華宮的人來了。他們拖著我,要把我帶離這裡。我拉著衡秋,不肯鬆手。我怕,這一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那沉悶的打板子聲依舊充斥在耳膜縱深處,一聲又一聲,像是徑直打在了我的心上,不知何時才能停歇。衡秋唇邊的血依舊在流,而且越流越多,她身下的雪,早已被鮮血染紅有細細密密的疼痛感開始在心臟處肆虐,逐漸擴大,渾身的戰慄無法止住。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大盆涼水一般,從身到心都是冰冷的,一絲溫度都無。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死,無法,不能!
我拉著身邊重華宮的內侍宮女,狀若瘋癲一般的吼道:“救她,救她!”
周圍之人像是沒聽見一般,只是勸道:“此乃是非之地,瞿小姐還是不要多留的好。這五十板子下去,就是身子結實的人都撐不住,更何況是個丫頭呢”
我腦袋裡嗡嗡作響,神經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喃喃道:“救她,救她救救衡秋她不能死,她怎麼能死呢?!”
似乎有雨噼裡啪啦的下下來了,夾雜著雪籽,平添了一絲悲愴悽清之意。
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拽著回了慧妃的重華宮的,也不知道自己在不住的重複著什麼。我只知道,當慧妃的面容一出現在我視線所及處,我頓時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奔過去跪在她面前,一把攥住了她裙衫下襬,哀哀懇求:“慧妃娘娘,求求您救救衡秋,救救她罷!”
慧妃冷冷哼了一聲,溫婉的面容逐漸起了變化:“你真不過只是一個小孩子!都這個時候了,救你自己都成了問題,何談救一個小小的丫鬟?”
我抬眼看她,此刻如同看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慧妃娘娘此言何意?我是瞿大人之女,此時爹正在打仗,如果軒轅楚清和麗妃敢殺了我,他們就不怕前線的戰事會出問題麼?這個責任,他們恐怕都擔當不起罷?!”
慧妃聽了我說出這一番話,眸光一閃,有些難以置信我竟會懂得這麼多:“倒也未必。畢竟麗妃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她若是小產,指不定陛下會如何龍顏大怒呢。而且對麗妃他們來說,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只覺得此時此刻心都要涼透了:“慧妃娘娘難道真的打算對我見死不救麼?姑且不說我娘是您的親妹,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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