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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當她聾了、昏了、死了呀,隔著簾子就要安排她的去處,還說著可笑的臺詞,演上一出感天動地、賺人熱淚的悽美情感大戲;可最主要的正角兒不在場,這兩隻也能演得如此轟轟烈烈?
「阿溜!阿溜!」她不想聽那人發誓,立刻喊道。
「小田?」阿溜揭了簾子,帶起一股微風。
「別跟他說了,我哪裡也不去。」
荊大鵬來了一段時間了,直到這時才見到她,只見她依然臉色蒼白,神情睏倦,臉頰瘦了些,眼眶黑了些,一副慘兮兮的病容模樣。
他心頭一絞,欲說些話,才對上了彼此的目光,她就轉開視線。
「荊捕爺,請您回去,這兒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她說完就側身左躺,面向牆壁。他清楚地看到,寇芙蓉才幫她換好衣服,一會兒背上又溼了一片。
他心疼不已。這麼熱的地方,傷口都被汗水浸壞了;可她還在氣他,見面就背對著他,任他再說什麼話都不會聽了。
唉,自作孽,卻是讓她受苦,他該怎麼辦啊。
「你出去。」阿溜拿手指戳他的背。
「你出來。」他大手一伸,提了阿溜的領子,抓他走出廟門,明顯地不想讓裡頭的人聽到他們說話。
「做什麼啦,抓小雞喔。」阿溜撥開他的手。
「荊阿溜,我還是你的頭兒嗎?」
「我不姓荊。」
「姓不姓荊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家小田跟著我姓,你當弟弟的不跟姊姊姓,你就是不聽姊姊的話。」
「講什麼奇怪的道理!」今天頭兒真的很古怪,話特別多。
「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是,你是頭兒,那是在衙門」
「是就是了,哪有分衙門裡外。頭兒的話要聽吧?」
「要。」
「好,這才象話。」荊大鵬往他肩頭一拍,竟跟他勾肩搭臂起來。
「你、你」阿溜受到驚嚇。
「我什麼?從現在起,咱兄弟倆要一起照顧我家小田了。」
悶熱的夏夜裡,荊小田輾轉難眠。傷口在右後背,她通常往左邊側躺,可躺久了又堵得胃悶,筋骨也痠痛;躺平了又壓到傷口會痛,好不容易似睡非睡,卻又渾身冒汗被熱醒。
她伸了左手摸了摸,摸不到枕邊的扇子;她右手雖然沒受傷,但稍一伸展就會牽痛傷口,她只好開口喚了在破廟裡陪她的阿溜。
「阿溜?阿溜?」
沒有回應,應是睡熟了,正想吃力爬起身時,忽地整個身子往上騰空了起來,然後往左邊撞上那道猶有西曬餘熱的牆壁。
「嗚,有鬼啊」她驚叫道。
「別怕,是我。」荊大鵬的聲音傳來。
「別、別碰我」
「小田,沒事的,我在你旁邊。」這下子換阿溜說話了。「我們送你去一個地方休養。」
「我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虛弱地反對。
感覺到荊大鵬很小心地抱起了她,完全沒碰到她的傷口,可她都很熱了,還得貼住那道熱牆不對,那不是牆壁,是他燙熱的胸膛。
她心跳陡地變快。猶記初見面的那天,她曾趴在他背上讓他揹回荊家村,彼此也是身體相貼接觸,但並沒有這種奇異的感覺。
那時她存心鬧他,拿他當馬騎,心底卻是害怕的,怕他不由分說便要抓她入獄,怕她再也回不了破廟見阿溜他們。
曾幾何時,她竟能與他親密共吻,可他到底當她是
他的腳步同時震動著她的心跳,她很熱,很暈,很想叫他停下來,她不想再跟他走下去了;可她虛弱得發不出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落到了一個平穩涼快的所在。
「不准你給她脫衣服。」阿溜在講話。
「她在流汗,傷口一定得清理!」荊大鵬永遠這麼兇。
「要讓她醒來知道,她會賞你一個大巴掌。」
「她早就知道了。而且給我一巴掌能讓她開心,我求之不得。」
「好,你說過的,你要負責。」
「我有說我反悔不負責嗎?你如果可以馬上幫我準備紅燭喜幛,我就不用浪費時間跟你討論我能不能脫她衣服這個蠢問題。」
「哼。」
「別嚕嗦,去端水,櫃子裡的巾子多拿幾條來。」
吵什麼呀?她又累又痛又煩,這大小兩隻見了面就鬥嘴。拜託,要鬥去外面鬥,能不能給她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