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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守志精明地意識到那邊的地盤將會有不錯的收益,卻苦於手頭緊,只能暗暗地惋惜。
丁文不僅是隨口說說而已,原來便想設個桑家魚莊的分店,這個老渡口卻是個好地點。既可以為等潮渡客人提供臨時落腳點,又可以當作魚貨、餌料進出的中轉站。
現在是時機,但對他而言,來得不是時候。
九箱的線苗都下了原池。
也許看做複雜的事情,就這樣簡單的完成,倒讓虞翠花感到不適應。她好奇地問:“就這樣好啦!”
記得自己每次分池下魚苗時,都忙個天昏地暗,從沒如此輕鬆過,在幾人談談笑笑間,把事情辦得妥妥貼貼,這種生活!
“虞姨,您不會也學上我大舅,整天盯著這些鰻苗吧?”丁文知道虞翠花心中沒底,便說:“您放心好了,這些苗至少會象蚯蚓那麼有活力。”
蚯蚓?斷了一截,另一截還會活。虞翠花感到好笑。這哪兒是在養魚,簡直是以魚為樂,這種生活心裡暗暗感嘆:同養魚戶,怎地差別這麼大!
“丁阿哥,蚯蚓在冬天好象都冬眠了哦,似乎沒了活力吧?”楚婉玉偶爾喜歡和丁文頂牛。看著他和桑木蘭手拉手,雖然是天經地義,但心裡難免不痛快。有人窩在心裡,有人則表現嘴上,楚婉玉自然屬於後一種,因為她是愛吃辣椒的山妹子,一向愛憎分明。
丁文閉嘴不說,他不喜歡多費口舌,更不喜歡鬥嘴。
鬥嘴象拉大鋸一樣,一邊停了,別一邊自覺得索然無味,也歇停。
楚婉玉拉走了桑木蘭,卻是向著丁文說,“丁阿哥、木蘭姐,走!一起看看咱們的辦公室去。”
看著三人離開了溫棚,虞翠花深有感觸地說:“真是好小夥子啦,跟他在一塊總讓人覺得輕鬆、可靠。”
“是啊,原來忙忙碌碌,咱們今後也得放鬆地享受一下生活。”章守志沒有深究虞翠花話的意思,卻俯在池邊尋找鰻苗們的蹤影。
兩層樓的辦公室,蓋得象民居,總共八間,中間有個樓梯上到二層走廊,分隔得左右對稱。這兒的條件比校舍好多了,至少冬天時候不透風,二樓各間都配備室內衛浴間。
桑木蘭本不想挪窩,但聽過包品之的一番話“這樣石頭疊建的房子恐怕禁不住強颱風”,不管了丁文是否同意,便決意搬到走廊盡頭那間房。
“木蘭姐,以後咱們就是鄰居嘍,記得晚上說悄悄話小聲點哦。小心隔牆有耳!”楚婉玉眉開眼笑地說,暗瞟向丁文。
既是悄悄話不用說是小聲,丁文覺得好笑,只是那瞟來的眼神**得讓人不敢消受。
“他呀,是個悶葫蘆。”桑木蘭卻充滿了滿足之意,在她眼裡,男人多話便有失穩重。
“原來是根木頭!”楚婉玉拉了桑木蘭入屋,如清晨那屋頂上的麻雀,連說帶笑個不休。
這鰻苗下了池,眾人都輕閒了,臉上更帶著笑容。目睹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放心?
唯獨章守志一人忙得不亦乎。由於桑家魚莊的樹立起口碑,“洪荒魚”在省城有了一定影響力,透過章守志重拾以前的銷售門路,推銷到各大酒店、酒樓,竟獲得青睞。
背鰭上有商標的魚,起先只讓那些採購部門感到好奇,蓋因所具有的天然活力和野性,倒和幾家大酒店結成穩定的供銷關係,銷售量由第一天的數十斤穩定在上千斤。
雖然不是豐厚的收益,但似乎幾人感覺不到銀行催貸那種壓力,因為才不到一週時間,那些線鰻由纖纖細苗長成尾指長、細繩樣的黑仔。
與養鰻場的鰻苗相比,空間積水塘裡的那些,個體小了些,但更早育成黑仔。由於積水塘空間有限,大多數的黑仔們集體滑跑到了洪荒湖中,有少數到了附近的積水塘,只留下了幾萬尾。
丁文打算也自這天起不再餵食餌料,看這些留下的還跑不跑。
人人養鰻恨不得鰻鱺長得肥,所以餵食極為考察,既考慮飼料中的蛋白質成份含量,又顧及維生素、微量元素。而丁文似乎反其道而行,原來他很在意這些花鰻鯢的野性。
正如動物園中的老虎和野外的老虎存在差別一樣,有人類餵養成的充足食物,哪會為生存去激發天性。花鰻鯢也不必上山去啃幼竹筍、舔蟻穴,不就是那能上山的“溪滑”。所以老道的商人一眼便可以認為花鰻天然和人工飼養之分。外觀看來,天然的嘴必偏禿,因長期啜食所致,背體色偏淡;人工養殖的嘴必尖,背體色偏暗些。當然,吃起來時肉質鬆緊和油膩程度自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