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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每天8點半左右,我都要和孟蘩到教室外面走一走。我們站在過道里,隨便聊著天,看著天上的雨水從暗夜裡一條一條地落下來,打在水泥地上和欄杆上,點點飛迸。偶爾有幾滴蹦入我們懷中,讓人想起朱自清對梅雨潭的描寫。過道頂上昏黃的燈光照在這些密密交織在一起的雨條、雨珠、雨絲和小飛沫上,給這些冰冷的小玩意兒穿上了一層暖暖的衣服。那種色澤同時又頗有古意,彷彿是秦始皇兵馬俑身上的歷史塵埃一般,又如儲存了幾十年的舊報紙一樣,滿載著各種神秘的故事,能夠激發人的無限聯想。然而燈光的範圍是不遠的,遠處依舊是茫茫的喧囂的黑夜,水汽騰踴,無邊無際。
我們看著都有些出神。
孟蘩說:“我好喜歡就這樣看著雨,聽著它嘩啦嘩啦的聲音,有的時候聽得久了,好像我也變成了這些雨點一樣,在沉沉的黑夜裡飛翔、閃亮。”
我說:“有的時候我也感到我就是這樣的雨點,在歷史中穿梭,只被照亮那麼短的一段時間,就啪地一聲碎裂開去,有一種短暫而痛楚的快意。”
孟蘩皺眉道:“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我說:“在歷史面前,我們不都是很渺小很短暫的雨點嗎?”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你那麼說。說點好聽的。”
“嗯,好吧。你看對面的小樹林,就像無邊的大海。我們都是小雨點。你也是,我也是。徐志摩的《偶然》這樣寫道:”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我和你,我們也是偶然相逢,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但是我們有著一樣的方向。我們一起落在海里,海把我們容納,讓我們在一起。“我頓了頓,又說:”永遠在一起。“
孟蘩看了我一眼,好像頗為感動,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又是“心中一蕩”,又接著說:“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孟蘩秀眉一軒,嘴唇動了動,我知道按照她說話的習慣,一定是想說:“哼!美得你!”但是這回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忍住了,眼中又恢復了那種柔和的神色,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她轉過身,又去看那雨。過了一陣,緩緩念道:“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禁不住讚歎道:“這首詩寫得真美呢!有一種很憂傷很惆悵的意境。”
魂不守舍的計劃怎麼才能吻孟蘩
我看著她精緻的側影,心中升起一種非常溫柔的感覺,輕輕地說:“蘩寶,你唱歌唱得好,但是我還沒有聽過,你現在給我唱一首好麼?”
“唱什麼?”
“就唱徐志摩的那首《偶然》吧。陳秋霞作曲的那個。”
孟蘩狡猾地一笑:“我不會唱。我要你唱給我聽。”
“我唱得不好。”
“沒關係,楊雪萍不是說你唱得好嗎?”
我一聽“楊雪萍”三個字,嚇得魂飛魄散,忙道:“好好好,我唱給你聽。唱得不好別笑話我啊。”
“嘻嘻,就是要笑話!”
於是我輕聲唱道: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需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當我唱到第二段,也就是副歌部分的時候,孟蘩也和我一起唱了起來。她的聲音清亮柔軟,讓我心裡安寧熨帖。因為是在教室外面,為了不打攪別人,我們唱歌的聲音很小,只有我們兩個能夠聽見。在嘩嘩的雨聲伴奏下,我們唱了一遍又一遍。唱著唱著,我和她的頭都跟著節奏輕輕地搖晃。我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她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那天晚上的雨啊,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宿舍的人發現我又和孟蘩一起走在路上,知道那天並沒有搞砸,於是又開始放肆起來。他們向我打聽孟蘩的情況。我只是簡單地說,是外語系91級的。他們又問是怎麼搞上的,我說現在還在初始階段,一切都還沒有定準。他們想盡辦法,威脅利誘,也沒能夠從我嘴裡套得更多的情況。
但是金子光這個閒人神通大得很,打聽到外語系91級最漂亮的美女有兩個,一進校就大放異彩,蓋過了前面88、89、90三個年級的所有美女,她們一個叫孟蘩,一個叫顧琳。於是大家一起把我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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