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今天上場呀,你都搭準調兒了吧?”
“——呀,老幹得上場了!”
二人盤算著時間,到了天橋,先到攤子上喝一碗豆汁。小販這擔子,一頭是火爐,上面用大砂鍋熬著豆汁;一頭是用筐託著一塊四方木盤,木盤上放了幾盤辣鹹菜,都是聰蘿蔔、醬黃瓜、醬八寶菜和一盤餅子。
志高放下兩個銅板,每人一碗甜酸的豆汁跟焦圈、棍子,很便宜,又管飽。
正吸溜著,便聽得敲鑼了。——
“各位鄉親,今天是咱頭一遭來到貴寶地——”
志高道:
“曖,也是初上場的嘛。”
那叫揚聲繼續:
“先把話說在前面,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吃飯沒有不掉飯米粒的,萬一有什麼,還請多包涵。孩子們都是憑本事賣力氣,功夫懸著呢。現在小姑娘把功夫奉敬大家——”
“譁!”人聲一下子燃起來了。
二人不用鑽進場子去,也見了半空隱約的人影。
那是一根槓子,直插晴空,險險穩住,下頭定是有人肩了。在槓子上,懸了一個姑娘,只靠她一根長辮子,整個身子直吊下來,她就在半空倒腰、劈叉、旋轉—·最後不停地轉,重心點在辮相上,轉轉轉,轉得眼花繚亂,面目模糊。
大夥都轟然喝彩了。
這是天橋上新場子新花樣呢。
末了把姑娘放下來,姑娘抱拳跟大夥一笑:“謝各位爺們看得起!”
她身後的中年夫婦也出來了;
“好,待姑娘緩緩勁,落落汗。待會還有其他吃功夫的把式”
懷玉和志高,在人叢外鑽至人叢中,認得一點點,變個方向再看,又變個方向,歪著頭,是她嗎?是她嗎?很不放心。
很不放心。
姑娘拎著個柳條盤子來撿散在地上的銅板,撿了剛一站起來,眼睛雖然垂著,左下眼瞼睫毛間的病一閃,果不其然就是她——
“丹丹!”
丹丹睫毛一揚,抬起頭來。
含糊地,漸漸清晰了。不管她走過多麼遠,她“回來”了。
一雙黑眼珠子,依舊如濃墨頓點,像嬰兒。新鮮的墨,正準備寫一個新鮮的字。還沒有寫呢。
對面的是切糕哥吧,曖,眼睛笑成了三角形,得意洋洋的,十分頑皮。就是那個猴麵人,摘下了面具,’猴兒眼,亮了,放光,也放大——雖然原來是不大的。
還有懷玉哥,懷玉有點羞怯,他的眼睛,焦點不敢落在她身上呢,總是落在稍遠一點的地方。
每個人的心都在興奮,又遇上了。
真的嗎?
在天橋的地攤場子上,遇上了。
“切糕哥!懷玉哥!”
——不知怎麼樣話說從頭好。
“哦,你的辮子是用來用的!”志高終於知道這個秘密了。馬上給揭發:“吊死鬼!”
“志高,看你,什麼吊‘死’?不像話!”懷玉止住他。
“你們來這轉悠呀?”
“不,”懷玉笑:“我們都是行內的呀。”
“真的?”
“真的,志高也上場啦,我們在那邊撂地攤,你來看?”
“好,我來找你們!”
“一定O”
“一定!說了算數。在哪裡?”
唐老大見二人今兒來晚了,有點氣。他剛要了青龍刀,一百八十斤。前些兒還沒什麼,最近倒是喘著了。汗嘩嘩地也往褲襠裡流。
在天橋這麼些年回了,看客日漸少了,而且這.地方,場上人來又人去,初到的總是新奇,一噴口就部住了好些人。
懷玉還不來?志高這小子。也是的,沒心。
懷玉飛身進了場子。
他先來一趟新招。那是軟硬兼施的把式——
江湖藝人講究跑碼頭,闖新場子。所以要在同一個地方長期待著,跟流水式的抗衡,非得變換著活兒不行,生活才可將就混下去,不必開外穴去。
懷玉今兒耍的是紅穗大刀跟九節鞭。九節鞭是鐵鏈串成的長鞭,要運用暗力,鞭方可使直;要使用斂功,鞭方可回纏。每當這鞭與刀,一左一有,一軟一硬,一長一短,在交替兼施時,懷玉的刁鑽和輕靈,總也贏來彩聲。
只見他一邊耍,有點心焦,楊子上有沒有一位新來的看客呢?她來了沒有?在哪一個角落裡,正旁觀著他的跌撲滾翻?在一下搶背時,那刀還差點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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