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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今天不說,改天再說。這是送你的。”
然後拿了一份包裹得很精美的禮物出來,一個長型的盒子,拆開一看,是管自來水筆。
懷玉忍不住笑了:“你們上海,什麼都是咱來’的:自來血、自來水、自來火、自來水筆”
“你什麼時候咱來?”她馬上接上了。
段娉婷看著懷玉,她等著他。他再一次地發覺,原來她的眼睛實在是棕紅色的——與那晚的燈影無關。
像一種變了質的火焰。她原是多麼的高傲、誰知栽在他手上。她心中菲繞的,已經不止是對男性的渴望了,她其實不是要一個男人,她心裡明白,她要一個不知她底蘊,或者不計較她底蘊的天外來客,帶領她的靈魂,逃出生天。也許有一天,她放棄了此生的繁華,但仍不是時候,她必得要他承認了她此生的繁華,她方才放棄得有價值。
莫非他也栽在她手上?
他不是不高傲的呀——段婢嬪,上海灘首屈指的女明星,像他手上一杯熱咖啡,又苦又甜。當他們並立,他一點也不卑微,他是凌霄大舞臺的頭牌武生,簡直便一步一步,踏向他的虛榮。
吃不了兩口楊梅果醬攀,忽地來了三個女影迷,戰戰兢兢地偷看段娉婷,一邊又你推我讓,不敢上前。終有一人鼓起勇氣,請她籤個名字。連手都抖了。段小姐有點煩,便道:“我只籤一個!”
打發了三人,由她們三人爭奪一個簽名好了。她瞅著懷玉,是的,又有影迷及時來墊高自己的位置了。
“你怎麼可以沒看過我的電影?”她問。
“今天有得看麼?”他問。
她架上了太陽眼鏡,領他到愛多亞路的光華大戲院去。架了眼鏡,分明不是遮掩,而是提醒。在眾人驚訝和仰慕的目光下,她請懷玉看她的電影。
戲院大堂還有宣傳花牌:“亦瑰麗、亦新奇、亦溫柔、亦悲壯。珠連玉綴,掩映增輝。”在她的劇照下,自是歌功頌德:“她,是電影圈的驕子!她,是藝術界的寵兒!”
今晚上的是《華燈》。她演一個被惡霸霸佔著的妓女,為了孩子的前途,華燈初上之際,便倚在柱下等待過路的男人。每隔一陣,字幕便一張張地出來了:“人生的路是多麼的崎嶇!母親的心是多麼的痛苦!”
電影是無聲的。
觀眾也是無聲的。
在光華大戲院的樓座,懷玉從未設想過,他正坐在一個美女的旁邊,而她的另一個故事卻又在眼前。——是不是,會不會,還有另外的故事?他有點拘束地正襟危坐了。
大半年之前,他還不過拿著她的一張相片吧。世事甚是莫測。
《華燈》散了戲,段娉婷道:
“到什麼地方吃飯好?”懷玉強調:
“什麼地方你就拿主意吧,不過這一頓,我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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