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出現過丟東西的事,這都是佔了老共產黨員的光。那時候全莊的人把他當神一樣看待,他說有什麼事,全莊的人都過去爭著幫忙。現在不同了,自從老共產黨員行事詭異後,人們開始在他面前躲躲閃閃,像避瘟神一樣,唯恐與他碰面。
老共產黨員對此視而不見,整天木然著臉,坐在小黑屋裡默默地擦著手槍,一天又一天,把手槍擦得鋥亮,槍把上的鋼印也擦得找不到了。
照張劍人的意思是說,老共產黨員沒有人跟他玩,太孤單了。於是天天領著一群小孩子去他家裡玩,老共產黨員果然老樹開花,露出了埋藏在年代裡的笑容。人們見到老共產黨員竟然跟一群小孩子玩捉迷藏、丟沙包這樣就連十四五歲的少年都以之為恥的遊戲。這像什麼話,人們都感到羞恥。於是神經這兩個字終於與老共產黨員掛鉤,甚至還是終此一生,不離不棄。
孩子們總是纏著他讓他講故事。若講的故事與自己有關,那人一定將大部分好詞和榮譽全都附加到自己身上,即便小事小得如蛛絲馬跡不可尋找,他也要把小事放大十倍,說的可圈可點。
老共產黨員也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總是說遇到大困難時,眾人意見不一拿不定注意,他就此挺身而出,力排眾意,差點把自己說成救世主。有一次十分不巧,拍自己的馬屁竟然也拍到了馬腿上。-
“那個打得是激烈啊,子彈從耳朵邊上飛過都感覺得清清楚楚。你們仔細想想,趴在草地上,看著頭上的子彈密得跟下雨似的。”老共產黨員說得搖頭晃腦,極力渲染當時的氣氛。
下面的小朋友一想,春天的雨夠密,夏天的雨夠大。
“然後鬼子衝了上來,我們拔出刺刀,衝了出去”老共產黨員作勢欲撲。“那麼多子彈,不打死了嗎?”小朋友們的思緒扔沉浸在子彈雨當中。
“屁話,打死了,我還能在這嗎?我不會趁他們裝子彈時再衝出來,真是的,沒腦子,當時要是換成你們早被打成葵瓜頭啦。”
孩子們吐了吐舌頭,相互做著鬼臉。
“我剛衝出去,就有四把刀不對,是五把刺刀向我砍來,我一打滾躲了出去,回手一刀砍翻兩個,再起一刀戳死一個。”
孩子們都被嚇壞了,刀砍身上,那該有多疼啊!
“你看你們的出息,你不砍死他他就砍死你,那時候砍出了點血算得了什麼,哭爹喊娘有什麼用?砍翻三個上來四個,我年輕時雖然勇猛,也敵不過他們的車輪戰,腿上就被砍了一刀,來來來,你們過來瞅瞅。”老共產黨員捋起褲腿,老腿乾巴得像根樹幹,樹幹細小的時候被什麼東西不幸過,長粗了就留下了疤。“鮑爺爺,這塊疤不是你去年劈柴時,用斧頭劈傷的嗎?”竟有人知道底細。
“啊,這個啊不是,不是我記得被鬼子砍傷的也是這個地方,那時候腿不走,每天用眼看個十來遍,記不錯的。對,就是這,鬼子也砍到了這,你們再仔細瞅瞅是不是兩處傷疤重到一起了?”
“不是,只有一道傷疤。”
老共產黨員不再計較,呵呵地笑著,心裡卻另有想法,以後再講故事,就講古老得只有死人知道的,即使講的露洞百出,錯誤連篇,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就叫死無對證。在張劍人上了二年級的時候,三家莊小學竟然培養出兩個尖子生,去縣城參加調研考試拿了二等獎,鄉教育局腦子一熱,給學校頒發了四五張獎狀。仔細一看,上面寫得都是先進單位,只是大小略微不同,以示有別。校長為了響應這個先進單位,咬牙大放血,蓋了一棟二層樓,倒是滿足了小學生爬樓梯的癮。
學校的旁邊有課大桐樹,桐樹上有個斑鳩窩,小斑鳩天天在上面叫個不停,叫得小學生們恨不得佔為己有。那年冬天,桐樹禿得一葉不剩。上面的傻斑鳩不知道桐樹變成了禿子,竟然沒有飛走,小學生們看得眼紅不已。那天天寒地凍,夜裡下了凍雨,細細的衰草凍得比筷子都粗,樹上也渡了一層冰,乍一看亮晶晶的像是水晶樹。傻斑鳩還在它的陋窩上臥著,時而歪了歪頭證明它還沒有被凍死。
恰好老共產黨員從學校路過,張劍人很想得到樹上斑鳩,就喊鮑爺爺給他捉下來。桐樹粗得一人環抱不來,樹上又結了一層冰,滑得抓都抓不住,料想他是爬不上去的。誰知非常之人專幹非常之事,老共產黨員一脫大衣,抱住桐樹,爬了五分鐘竟然爬了上去。傻斑鳩突然不傻了,拍拍翅膀飛離了戀戀不捨的陋窩。老共產黨員似乎忘記身在何處,見斑鳩欲飛,順勢一撲,撲了個空,就“噼嚦啪啦”壓斷不少樹枝,最終摔到地上。
老共產黨員也將近八十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